\"秦岚的二哥。\"
秦震宇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林天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我想到了。\"
秦震宇叹了口气，肩膀微微下沉，军装上的将星在夜幕中泛着冷光。
\"你对我们有怨气，很正常……秦岚去世后，我们派人去常东找过你，只是没找到。\"
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几分，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当上了麒麟殿殿主……二舅真为你高兴。\"
林天低笑一声，眼底却毫无温度：
\"秦家还惦记我？真是让我……内心激动。\"
秦震宇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只是皱眉道：
\"天儿，你可能还不清楚麒麟殿现在的处境，内部分裂，外部蚕食，你这个殿主，不好当。\"
林天抬眼，神却锋利如刀：
\"不当？可我也没得选。这就是命。\"
秦震宇沉默了一瞬，随即压低声音，语气近乎诱哄：
\"这样吧，以你现在的实力，很难保住白虎玉玦。
不如……你把它交给我，我拿给老爷子，让他在国主面前运作一下，保你周全，怎么样？\"
林天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好啊。\"
他伸手那半块白虎玉玦，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
秦震宇接过那半块白虎玉玦，指腹在玉面上摩挲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芒。
随即，他从军装内袋里取出一张烫金黑底的通行令，递给林天。
\"这是卫戍特别通行令，有了它，帝都没人敢拦你们。\"
他拍了拍林天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军人的冷硬，
\"我这就去找老爷子。\"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这月初八，秦家老宅，老爷子过大寿，希望你能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林天站在原地，指间夹着那张通行令，眼底的冷意渐渐凝结成冰。
\"姐夫！\"
艾千刃一个箭步冲过来，压低声音急道，
\"你怎么把白虎玉玦给他了？！\"
林天唇角微勾，手伸进怀里，又掏出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玦，在艾千刃眼前晃了晃。
\"昨晚刚做的。\"
他语气轻轻描淡写，却透着几分玩味。
艾千刃一愣，随即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
\"高！还是姐夫厉害！\"
林天抬头看了眼夜空，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
\"那是一块试金石。\"
他淡淡道，
\"是人是鬼，一试就知道。\"
说完，他抬脚朝天易武馆的方向走去。
艾千刃眨了眨眼，快步跟上：
\"姐夫，你也帮我做个白虎玉玦呗？\"
江流萤也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要！\"
艾千刃瞪她一眼：
\"你一个小屁孩，要那东西干什么？\"
江流萤不服气地回瞪：
\"要你管！\"
林天无奈地摇摇头，加快步伐，把两人的拌嘴声甩在身后。
夜色如墨，街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昏黄的光晕。
林天一行人刚拐过街角，急促的脚步声骤然逼近，
\"殿主？你们出来了？\"
顾雷带着几名断水卫从阴影中现身，黑衣肃杀，腰间短刃泛着冷光。
他们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没等林天回应，另一侧的黑暗中又传来窸窣的动静。
韩风带着几名天易武馆的学员大步走出，年轻人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手里的短棍、指虎攥得死紧，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架势。
\"少主！\"
韩风快步上前，压低声音，
\"接到风声说您遇上了麻烦，我立刻带人过来接应。\"
林天扯了扯嘴角，指节间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没事，小麻烦而已。\"
一行人迅速汇合，朝着天易武馆的方向疾行。
街道两侧的霓虹招牌在雨后的水洼里扭曲倒映，偶尔有路人匆匆瞥来一眼，又迅速低头避开，在这在这座城市里，有些人的事，不该看，不该问。
武馆大厅内，灯火通明。
玲珑站在中央，旗袍勾勒出凌厉的线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银针。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紧绷的肩线终于松了几分：
\"殿主，您平安回来了。\"
她上前行礼，目光却迅速扫过林天全身，确认没有重伤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殿主，\"
玲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拍卖会上的那半块白虎玉玦，您拿到了吗？\"
整个大厅的空气骤然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林天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艾，别提了！\"
一声嗤笑打破沉寂。
艾千刃翘着二郎腿瘫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小小菜，脸上写满了不爽：
\"赔大了！他娘的，那块玉玦是假的！\"
\"什么？！\"
\"假的？怎么可能！\"
大厅瞬间炸开锅，几个人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脸色煞白。
艾千刃猛地一拍桌，震得茶盏叮当乱响：
\"更他妈离谱的是，咱们那半块白虎玉玦，也搭进去了！\"
玲珑瞳孔骤缩，指尖的银针\"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死死盯着林天，声音发颤：
\"殿主，难道我们的玉玦，被抢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侥幸，仿佛只要林天摇头，这一切就还能挽回。
林天没说话。
艾千刃突然从太师椅上翻身而下，黑色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天身边，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谁说被抢走了？\"
她拖长了音调，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这半块玉玦啊，可是我这个好姐夫，\"
她故意停顿，手指在林天的肩膀上点了点，
\"'大方'地送出去咯！\"
说完还夸张地做了个鬼脸，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送...送人了？\"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顾雷的指节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韩风手中的茶杯\"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细缝。
就连一向沉稳的玲珑都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将白虎玉玦，这个足以让整个帝都疯狂的至宝，就这么随手送人？
林天却像是没注意到众人的震惊，慢条斯理地端起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
茶汤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映得他眼底一片深邃。
\"对，我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