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场到早晨。
愔歆坐在床边，盯着手腕上昨夜留下的红印，轻轻叹了口气。
她打开手机，给郗霖发了条消息：
“到哪了？”
与此同时，餐馆里，郗霖的手机“叮”地一响。
看到消息，郗霖微微皱眉，心想：【回避我的问题吗？】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一桌的慕曦媃和凌疏妡，然后回了一句：
“还要一天。”
屏幕那头，愔歆看着消息，眼神在屏幕光中变得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慕曦媃歪头看着凌疏妡，声音温柔：“吃这么多吗？”
凌疏妡嘴里还含着菜，含含糊糊地说：“吃了几个月千年前的食物，早就受不了了。”
慕曦媃弯了弯嘴角，伸手替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服务员已经几次从桌边经过，目光在她们和账单之间徘徊。
最后，他还是走到郗霖身边，微微躬身，压低声音礼貌地提醒：“先生，打扰一下，麻烦您这边结下账。”
郗霖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叹了口气，起身去结账。
……
“衍月吗……倒是离浮州最近。”
郗霖边走边看着手机地图。
身旁的慕曦媃和凌疏妡各捧着一杯奶茶，好奇地凑了过来。
“衍月？”凌疏妡歪着头问。
“就是我们现在待的地方。”郗霖解释道。
“好像听羽汐姐讲过…这里温度比较低来着。”凌疏妡努力回忆着。
话音刚落，几片雪花便从天空缓缓落下。
“下雪了？”慕曦媃仰头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雪妖好像就是衍月的，而且这里经常雪季。”凌疏妡一想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现在外面应该也是雪季，不过说起雪妖……”郗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见他这副模样，凌疏妡和慕曦媃都期待地看着他。
郗霖：“我三百年没见过她了。”
凌疏妡：“……”
“三百年前她最后怎么样了？”慕曦媃轻声问道。
“额……”郗霖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她……当时好像不在场。”
……
凛清鉴，是浮州曾经的将军，也是霁归远的授业恩师。
浮州的地理位置很特殊，相当于一处重要的临界关口，正因为这个特殊位置，这里成了魆炁魔物频繁出现、肆虐的地方。
凛清鉴曾一刀斩掉浮州军都干不掉的泰坦级别的魔物。
……
凌疏妡：“泰坦级别？”
慕曦媃：“当年的穷奇？”
郗霖：“那个比较小。”
“哈？？”
————————————
［浮州］
桃夭玖黎半蹲在雪地里，指尖拢着雪团往上叠，蓬松的狐毛扫过积雪，连动作都带着股漫不经心的灵巧。
明明是活了许久的狐狸，此刻却像个发现新趣的孩子。
她忽然回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季钦和铃栩，
“不一起玩吗？”
“额……”季钦眼神瞬间飘向远处的亭子，喉结动了动，
像是要把“这种小孩玩的游戏”咽下去，手指却不自觉蜷了蜷，蹭到掌心的凉意。
桃夭玖黎看得通透，唇角弯起个浅弧，随手捏了枚攥得紧实的小雪球，掂了掂直接就是往两人的方向一丢。
“嗯……”季钦身子一僵，随即弯腰抓雪，铃栩也抬手滚了个雪球。
两人默契地朝桃夭玖黎那边扔去，雪仗就这么闹了起来。
不远处的亭柱旁，夙晚汀还维持着靠柱的姿势，
霁归远：“你就在这站着？”
夙晚汀：“这种游戏，我才不屑于……”
话音未落，一个雪球“啪”地砸在她脸上。
夙晚汀：“哼哼……”（加入战斗）
……
亭内石桌旁，霁归远自始至终没动过。
手肘撑着桌面，指尖搭在摊开的书页上，目光掠过外面闹作一团的身影，又很快落回文字间。
明明年纪比桃夭玖黎小、比夙晚汀大，却半点没被那股热闹勾走心神。
雪还在下，把亭外的笑骂声、雪球碰撞的闷响，都裹进了这片冷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