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的风突然变得狂暴,魂弹炸开的黑红色气浪像翻涌的岩浆,狠狠撞在金白相间的双层护罩上。“咔嚓”一声脆响,护罩表面的圣灵符号瞬间裂开数道细纹,淡银光像流水似的从纹缝里渗出来,又被黑红色气浪灼成白烟。史密斯靠在符伯怀里,身体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溢出圣血,每吐一口,圣言碑的光就暗一分:“撑……撑不住了……魂弹的煞气在啃护罩……圣芒快散了……”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圣碑边缘,指节泛白,残魂虚影在碑侧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彻底消散。峡口的崖壁被气浪震得“哗哗”掉碎石,最大的一块足有磨盘大,砸在护罩上,让细纹又扩大了半寸。散魂瘴里的白影被气浪卷得疯狂打转,呜咽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石壁,听得人三魂发颤。
“史密斯!挺住!”李二狗看得眼睛发红,手往怀里一摸,掏出块黑黢黢的东西——是他最后一块黑驴蹄子!这蹄子是他在湘西赶尸匠手里抢来的,养了三年,阳刚气比之前用的都浓,原本想留着对付守山邪祟,现在显然没了退路。“他娘的!这杂碎的魂弹真他娘的硬!老子拼了!”
他攥着蹄子,往护罩裂纹处跑,掌心的汗浸湿了蹄子表面的绒毛。“二狗,别!这是你最后一块蹄子!”苏婉儿想拦,却晚了——李二狗已经将蹄子往裂纹上按,“老子留着它是为了救人!现在大家都快没了,留着它有屁用!”
“滋啦——”蹄子刚贴上护罩,淡金色的阳刚气就猛地炸开,像泼在烈火上的油,顺着护罩的纹缝往里钻!原本裂开的细纹瞬间被阳刚气填满,金白相间的护罩突然泛起金红光泽,表面的圣灵符号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耀眼!黑红色气浪撞在护罩上,“嗡”的一声被弹开三尺,连带着魂弹的体积都缩小了圈。
“有用!蹄子的阳刚气能补护罩!”符伯激动得大喊,赶紧往护罩上贴最后几张辰符,“辰符能锁阳刚气!不让它散得太快!”黄纸符一贴上护罩,就化作金光钻进纹缝,将阳刚气牢牢锁在护罩里,金红光泽更稳了。
苏婉儿盯着缩小的魂弹,突然眼睛一亮——魂弹表面的黑红色气浪虽然凶,却在慢慢往护罩方向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她赶紧举起引魂灯,淡蓝色的灯芯往魂弹方向晃了晃,又低头看了眼张云生手里的完整残片:“张云生!残片能吸因果气,说不定也能吸魂弹的邪气!我用灯的蓝光引导,你把残片往护罩上贴,让残片借护罩的气,反向吸邪气!”
“反向吸邪气?”张云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残片的因果气纯净,邪气相生相克,只要有蓝光引导,说不定真能把魂弹里的邪气抽出来!他赶紧将残片往护罩的金红光泽上贴,“试试!就算吸不掉,也能拖会儿时间!”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手指捏着引魂灯的灯柄,指尖的守墓人气息往灯芯里输:“守墓人?引邪入媒——以灯为引,以残为媒,吸我邪气,破我魂弹!”淡蓝色的蓝光突然变得细长,像根柔软的针,从护罩的缝隙里钻出去,轻轻缠上魂弹表面的黑红色气浪。
奇迹发生了——蓝光刚缠上气浪,黑红色的邪气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顺着蓝光往残片方向流!残片贴在护罩上,表面的淡金光越来越亮,邪气顺着护罩的金红光泽往残片里钻,像条黑色的小蛇,钻进残片后就没了踪影。魂弹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从脸盆大缩到碗口大,再缩到拳头大,表面的血纹也跟着慢慢褪色、消失。
“成了!真的吸掉了!”李二狗看得激动,忘了肩膀的疼,往护罩边凑了凑,“你看魂弹,快没气了!再吸会儿,它就炸不开了!”
魂使的残魂飘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黑红色的气瞬间变得紊乱,原本狰狞的面容写满了恐慌:“不……不可能!残片怎么会吸邪气?这不可能!我的魂弹……我的地脉煞……”他想冲过来打断,却被护罩外的阳刚气挡住,一靠近就“滋啦”冒白烟,只能在原地疯狂打转。
史密斯靠在符伯怀里,看到邪气被吸,终于松了口气,圣碑的淡银光虽然还弱,却不再往散:“残魂……残魂说……邪气被吸尽后,护罩会有反弹力……能……能击中魂使的残魂……”
话音刚落,残片突然“嗡”的一声,表面的淡金光暴涨,最后一缕黑红色邪气被吸进残片,魂弹彻底失去支撑,“啪”的一声化作细碎的黑灰,被峡风一吹就没了踪影。而护罩上的金红光泽和淡银光突然拧在一起,像条拧满了力的弹簧,猛地往外面反弹!
“轰隆!”一道金白色的光箭从护罩里射出来,速度比之前的魂镖快十倍,直扑魂使的残魂!魂使想躲,却被光箭的气浪锁住,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光箭撞在自己胸口!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黑风峡,魂使的残魂被光箭击中,黑红色的气瞬间炸开,化作漫天黑灰。他的魂魄操纵术被彻底破掉,三魂像被风吹散的烟雾,慢慢变得透明,只剩下最后一缕意识在嘶吼:“你们别得意!幽冥会的首领不会放过你们!他已经在找第四门的入口了!第三门……第三门迟早会开!湘西……湘西会变成炼狱!”
最后一个字落下,魂使的残魂彻底消散在峡风里,连点黑灰都没留下。黑风峡的风慢慢变小,散魂瘴里的白影失去了邪气吸引,也渐渐往峡外飘去,呜咽声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
护罩的金红光泽和淡银光慢慢收敛,圣言碑的光暗了下去,史密斯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符伯赶紧接住他,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圣力耗尽晕过去了,没生命危险。我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好好休养,不然圣力会受损。”
苏婉儿收起引魂灯,淡蓝色的灯芯恢复了平静。她拿起贴在护罩上的残片,残片表面的淡金光比之前更亮,显然吸收的邪气已经被因果气净化,变成了滋养残片的能量:“残片更纯净了!以后再遇到邪气,它应该能自动挡一下,不用再靠蓝光引导了。”
张云生捡起掉在地上的五方令和李二狗的黑驴蹄子——蹄子贴在护罩上,阳刚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表面的黑绒毛变得有些发白,但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把蹄子递给李二狗:“这蹄子还能用,回去用辰砂泡一泡,阳刚气能慢慢恢复。”
李二狗接过蹄子,心疼地摸了摸:“还好没碎!这可是老子的宝贝!等回去泡了辰砂,下次遇到邪祟,还能用它劈几下!”
哑女抱着护蛊走过来,护蛊在她怀里“吱吱”叫着,往峡壁的方向指——众人往那边一看,峡壁的石缝里,淡绿色的蛊虫还在慢慢爬,只是没了邪气吸引,动作慢了许多,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护蛊说……这是瘴气林的蚀魂蛊……被魂弹的炸力惊动,想过来缠我们……但它们怕残片的金光,不敢靠近。”
符伯往峡内望了眼,散魂瘴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远处的瘴气林隐约能看到片深绿色的影子:“天黑前必须穿过黑风峡,进瘴气林找个山洞歇脚!蚀魂蛊怕光,晚上会躲起来,正好能趁机休息。史密斯晕着,我们得轮流抬他,别耽误时间!”
众人分工:李二狗和张云生轮流抬史密斯,苏婉儿举着引魂灯在前面照路,避开石缝里的蚀魂蛊;符伯和哑女走在中间,护蛊负责预警,一旦发现蛊虫靠近,就吐安魂液挡一下。
往峡内走的路上,地面还在微微颤动,显然魂弹的炸力还是影响到了地脉。张云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残片,又想起魂使临终前的嘶吼——幽冥会首领、第四门入口、湘西炼狱……这些字眼像根刺,扎在他心里。魂使虽然败亡了,但幽冥会的威胁还没消失,第四门的危机还在等着他们。
穿过黑风峡时,夕阳正好落在峡口,将瘴气林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边的地面上,隐约能看到淡黑色的痕迹,是地脉煞顺着地脉流过来的迹象,虽然还淡,却在慢慢变浓。
苏婉儿举着引魂灯,往林内照了照——瘴气林里飘着淡绿色的瘴气,蛊虫的鸣叫声从林深处传来,透着股阴森。护蛊趴在哑女肩头,身体泛着淡淡的绿光,显然是在警惕林内的危险。
“进去吧。”张云生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残片和五方令,“找到山洞歇脚,等史密斯醒了,我们再想办法过瘴气林,去天门洞找封门图。”
众人走进瘴气林,引魂灯的蓝光在淡绿色的瘴气里显得格外显眼。林深处的蛊虫鸣叫声越来越近,地脉煞的痕迹也越来越浓,而魂使临终前提到的幽冥会首领,像个隐藏在暗处的阴影,让这场寻找封门图的旅程,多了几分未知的凶险。下一章,他们将在瘴气林里遭遇蚀魂蛊的围攻,还要应对慢慢逼近的地脉煞,一场新的恶战,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