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不过,花花老板,为什么你从进门以后,你手上的油纸伞就消失了,而你眼尾的左下角又多了一个泪痣呀?”黑瞎子开口,语调上扬,带着一丝狡黠。
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花诡,不放过一丝一毫花诡脸上的表情变化。
他知道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但这个人时间出现的太不对。
吴三醒从七星鲁王宫出来后就把他调查花诡的资料给了自己
从花诡的背景资料显示,他的人生轨迹就像一个标准模板。
生活履历非常清晰,从小学到大学,每,除了三年级跳级到六年级以后,按部就班,最后就读于美国顶尖大学,学习期间在专业领域成绩斐然,但蹊跷的是花诡从没有发表过任何的学术研究。
毕业后,顺利进入自家家族企业,年仅21岁成为家族继承人。
日常社交圈子也是在各个企业之间穿梭,可这样的人应该叱咤商业,可为什么会来杭州,为什么会让自己碰见,还参与了盗墓。
还有他使用的那些术法,黑瞎子大小也是贵族后裔,他走南闯北,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招式,这愈发让花诡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如果花诡没有在这个关头突然神秘的出现,那他绝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
可他就是那么恰巧的出现,‘长生’这个词诱惑力太大了,他不敢拿他和哑巴的生命去赌。
张启灵也听出黑瞎子的认真,放下筷子,抬眸凝视着花诡,等待着花诡的回应。
花诡感受到两人那如炬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慌乱。
他神色平静,抬手轻轻摸向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
随后,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直到热水从喉咙划过,才微微侧头。
看向对面的张启灵,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启唇:“有些事情属于个人隐私,咱们认识的也没有多久,虽说我喜欢张启灵,但咱们还没到那种地步。”
在安静的房间里悠悠回荡,尾音轻轻上扬,留下一丝悬念。
花诡说完后,便不再看张启灵,转而将视线投向黑瞎子。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有似无的浅笑,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漠:“我知道你去找吴三醒查我的背景了,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巧的来杭州,又那么巧的碰上了你?
我可以很肯定的对你说,你和张启灵,还有吴三醒那群人我从未见过,也不认识。”
花诡的语气笃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如果不是你后面接了我的活又想接吴三醒的活,我根本就不会去吴三醒的古董铺,还有我为什么会花高价去和你们一起下墓,也是我对此有些兴趣罢了。”
说罢,他顿了顿,抬眼直直看向黑瞎子,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坦然。
黑瞎子挠了挠头,花诡说的确实没错,要不是他想一个人接两个人的活,后续就没有这么多的事。
“还有那泪痣的事情,我和吴三醒说的话,吴三醒也告诉你了”,花诡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正如我和吴三醒说的那样,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我本来以为我要靠油纸伞的能量,没想到那里还有棵九头蛇柏。我吸收了他的能量,而那把油纸伞也回到我的身体里帮我吸收多余的能量,所以你们看到了这颗泪痣。”
黑瞎子听完花诡这番解释,嘴角微勾,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么说,那九头蛇柏的能量还挺神奇,不仅能治了你的病,还弄出这么个特别的泪痣,花花老板,你说的每一句,瞎子我都不信。”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黑瞎子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眼睛死死的盯着花诡,实则暗中观察花诡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启灵始终沉默着,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无所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你们的计划没有一丝的关系。”
花诡神色平静,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对黑瞎子的质疑毫不在意。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热水,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眼前紧张的对峙根本不值一提。
而室内也陷入了一片寂静。
“宿主,我回来了,我带着办法回来了。”02038自己也没想到,回一趟总部还真叫让它找出了陨玉,只要后面找到办法把那枚碎掉的陨玉弄出来,花诡快要消散的身体就能凝实。
“是吗,那02038找到什么方法?”花诡没想到02038真的找到了方法。
他本想着等自身能量慢慢恢复些许后,便去寻找一下类似九头蛇柏那样的能量,没想到02038竟真的带来了转机。
“我在总部,找到了一个和宿主你的力量非常相似的矿石碎片,经系统检测,这个世界就有类似的矿石。”
“这种矿石在哪里能找到?”
“宿主,这种矿石似乎带了屏蔽一样,总部那里也没有详细的地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墓下。”02038终于顺利成章的说出让花诡下墓计划了,它内心不由的为自己比个赞,谁能有它聪明!
只要花诡跟着九门的人下墓,很快就能回到长白山恢复记忆,想起一切。
“嗯。”
花诡知道在那里后,便也不再纠结,按照他现在虚弱的身体来说,他还没有出这个门,他就得虚化,陷入沉睡。
之前把张启灵送回房间后,他就试过,他现在的力量十不存一,就连一把的油纸伞都转换不出来。
“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花诡抬起眸,看着对面的两人,脸上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平静。
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转身离开餐桌,步伐有些虚软地朝着楼梯走去。
花诡感觉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在他快支持不住时,他眼疾手快地紧紧握住楼梯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沿着楼梯扶手的方向,走向房间。
黑瞎子看着花诡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哑巴,你看花诡,是不是……”
张启灵沉默不语,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花诡逐渐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回答黑瞎子的话,声音中低沉而平静:“他受伤了。”
在饭桌上,两人就闻到了,若是这桌子上坐的是其他人,可能会闻不到花诡上的血腥味。
可坐的是他们,他们在凶险的墓中摸爬滚打多年,嗅觉早已被训练得无比敏锐,这一丝异样的气息,如果再闻不到就说明他们离死不远了。
黑瞎子耸耸肩,“这我当然知道,哑巴你觉得花诡说的话有几分真。”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楼梯方向,眼中的狐疑更甚。
“他,不认识我们。”张启灵确定的说道,剩下的张启灵就不确定花诡说的是不是真话。
而此刻的花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他的思绪纷乱如麻,先不说02038说的矿石,不知道能否能恢复他的能量,就以他现在的状态下地都难,更别提下墓了。
还没等他多想,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花诡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 毫无征兆的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花诡从地上醒来,机械般的打开房间门,走到张启灵的房间门口“咚咚”
本在床上浅睡的张启灵,听到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他微微睁开那双幽深的眼眸,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就看见花诡穿着一身红衣,眼眸漆黑的看着张启灵
那身红衣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像是凝结了鲜血一般,而花诡的脸惨白无血色的盯着张启灵。
张启灵正打算开口问花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想到花诡力气非常大的把他从房间门口推在床上,而房间的门“哐当”一声重重的关上。
张启灵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花诡的身体他虽然不清楚,但以他的身手未必不能躲开,可为什么潜意识里竟未做出反抗。
他正要挣脱花诡的束缚时,趴在他身上的花诡一口咬在了张启灵的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张启灵身体一僵,心里想着推开他,可手上的动作,却在安抚着花诡的背脊。
花诡的意识不断的沉浮着,理智被无尽的渴望所淹没。
他的牙齿深深嵌入张启灵的脖颈,无意识吸吮着张启灵的鲜血,可眼眸不断的流出泪水,滴落在张启灵的肩头。
【嘀嘀,警告!警告!】系统的电子音疯狂的鸣叫着。
“花诡,你快快醒醒,你在不醒那傻子,呸!张启灵就要被你吸干了!!”
本来在系统空间睡觉的02038听到系统警报声,突然吓醒,手忙脚乱的来到监控室中,就看到宿主吸张启灵的血。
咚”房间门突然被一只脚踹开。
就在花诡进入张启灵的房间后,黑瞎子就听见了隔壁异常异常的动静。
他本想着花诡喜欢张启灵,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在七星鲁王宫花诡那个样子不像是装的,对张启灵的偏爱明明显显的。
可到后面寂静无声,让他起了一丝不安,终于还是决定前来查看。
踹开门的瞬间,黑瞎子看到屋内场景,墨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大。
就看见花诡整个人趴在张启灵的身上,张启灵像哄宝宝一样,安抚着花诡。
如果不是黑瞎子闻到这满屋的血腥味,还以为张启灵和花诡好上了。
就在黑瞎子打算上前把花诡从张启灵身上拽下来时,花诡似乎是支撑不住了,直接晕倒在张启灵身上。
而在花诡身下的张启灵似乎是感知到花诡晕倒。
黑瞎子本想上手把花诡从张启灵身上抱下来,没想到张启灵抬手挡住黑瞎子的动作。
强忍着脖子上伤口的疼痛,神色平静地抱着花诡回到他的房间。
到了房间,张启灵轻轻把花诡放在床上,这才转身匆匆下楼,在客厅翻找出医疗箱。
脖子上的鲜血浸湿了整个肩膀,也毫无感觉。
张启灵坐在床边,打开医疗箱,动作轻柔地拿起消毒棉球,蘸上酒精,轻轻擦拭花诡的手腕。
酒精触及伤口,昏迷的花诡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眉头紧蹙,等消毒完毕,他拿起绷带,一圈又一圈仔细地将花诡的手腕包裹住,打结。
黑瞎子倚着门框,看着张启灵给花诡上药的表情,如果不是看到张启灵的发丘指,他觉绝对怀张启灵被冒充了。
黑瞎子刚刚在张启灵抱着花诡离开后,进去仔细的看过了。
不得不说花诡也真是一个狠人,直接往自己手腕的静脉咬,那流的血,快把那床都浸湿了。
看着张启灵给花诡处理完后,便开口对张启灵说:“哑巴,你脖子咋样了?也得赶紧处理处理,别感染了。”
张启灵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摇头。
“没事。”
花诡刚咬到张启灵没有多长时间时,花诡就被02038那尖锐的电子音和唤醒。
一口咬自己的手腕上,让自己不再去吸食张启灵的鲜血。
身上突然传来的虚弱,张启灵立马感受到花诡动作,还有花诡要破手腕的声音,眼中闪过诧异。
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花诡说了“不可以这样”后。
张启灵就直接陷入了昏睡,等到醒来时,就是黑瞎子快踹门的时候。
张启灵想到他在梦里看到的一切,陷入了一丝迷惘。
黑瞎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房间,从张启灵刚刚给花诡处理伤口的医疗箱里拿出新的碘伏和纱布。
“哑巴,别逞强,要是花诡醒了他会愧疚的。”
黑瞎子没想到一提到花诡原本在他手下挣扎的张启灵瞬间就不动了。
张启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偏过头,露出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黑瞎子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忍不住问道:“哑巴,你和花诡到底咋回事?”
黑瞎子知道花诡喜欢哑巴,虽然哑巴没有说,但是瞎子能感觉哑巴在逐渐接受花诡。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不会在饭桌上问花诡的事情,毕竟就算知道花诡很厉害,那也是人家的事情,和他无关。
可为了哑巴,他还是问了,虽然问出的问题有几个疑惑,花诡没有说,但是花诡没有撒谎。
他也能从这几个问题更加确定花诡不是任何势力的人,更不是‘它’的人。
张启灵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好像认识他。”
黑瞎子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也出现一丝停顿。
“怎么可能,你你在楼下还说花诡说不认识咱们是真的,怎么现在你说你认识他?”
张启灵目光落在花诡身上,神色凝重,把梦里的事情和黑瞎子说了。
“你说你在梦里,看见花诡进入青铜门!”
黑瞎子一脸狐疑地看着张启灵,微微歪了歪头。
“哑巴,不会是你想守青铜门想疯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张启灵微微皱眉,眼神深邃而凝重,似乎在努力梳理着梦中的情景。
“我忘记了,我就记得我看见了花诡在青铜门。”
黑瞎子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开口道:“这青铜门本就神秘莫测,而花诡那一身诡异的术法,会不会是他也去过青铜门,毕竟他身上那诡异的能力,还有他离开油纸伞就虚化的事情,他不会就是从青铜门出来的吧!”
张启灵听闻,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眼中满是肯定。
“不可能,除了张家,进青铜门必死。”
“哑巴,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就进去了,不也是没死么,虽然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说不定花诡的虚化……”
黑瞎子没有再往下说,毕竟他和张启灵都懂他未说出口的话。
“咳咳”床上的花诡发出几声微弱的咳嗽,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张启灵和黑瞎子立马走到床前
只见花诡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迷茫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