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木乐了。
她和谢屿洲结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和婆婆相处。谢家眼下的女主人胡月影见到谢屿洲跟躲瘟疫似的躲,婆媳问题完全不存在的。
怎么?现在来个保姆,把自己摆到婆婆的位置了?
“言姨,你好像管不着我吃什么吧?”宋嘉木看着连锅带粉都进了垃圾桶的螺蛳粉,压抑着心里的怒气。
言姨却一脸傲气,“这个家里吃什么从来都是我安排的。”
呵!宋嘉木真的笑出声来,“言姨,尊重是相互的,我尊重你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也请你尊重你自己。你怎么安排别人我不管,但我,轮不到你安排。”
宋嘉木从来不以这个家的主人自居,她只是过客,所以,先礼后兵,还是希望能和平度过这段时间。她今晚可以不吃螺蛳粉,但是,也希望言姨不要得寸进尺。
然而,显然,言姨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她放弃了螺蛳粉进屋准备回二楼房间的时候,言姨从厨房端出来一碗不知道什么大补汤,黄黄的,里面漂浮着的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海参还是什么,放在餐桌上,“太太,既然肚子饿了,就喝碗汤,我再给你煮点主食。”
“谢谢,不用了。”她可以回房间吃零食。
“你还是吃了吧。”言姨居然挡住了她的路,非逼着她吃那碗让人没有食欲的汤。
宋嘉木的怒意就压不住了,“言姨,你已经越界了!我吃什么做什么,轮不到你管!”
“太太,我是为了你好。”言姨就跟块石头似的,不管宋嘉木说什么,都是那副不痛不痒又坚硬无比的态度。
宋嘉木真是见识了,这真是遇见活婆婆了?她嘲讽地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我好了?你是什么人啊?”
这句话应该是挑战到言姨的权威和脸面了,言姨转身就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棍子来,一棍子打在她手肘上。
宋嘉木呆住了。
什么?还玩上家暴了?
宋嘉木属实过于震惊,但在言姨第二棍继续敲来的时候,她反应过来了,抓住了棍子,并且用力一推。
言姨被她推得往后连退好几步,并且撞翻了架子上的花瓶,花瓶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要命的是,言姨的手也按在了花瓶碎瓷片上,流血了。
“宋嘉木!”楼梯上传来谢屿洲的呵斥。
哈!还有解释的可能性吗?
宋嘉木看向上方的谢屿洲,只见他一步两级楼梯地直奔了下来,奔向言姨,着急和担心溢于言表。
“言姨,你怎么样?”他把言姨扶起来,看见言姨手掌上的伤,以及,从袖口里流出来的血。
“我没有事。”言姨一脸镇定,轻轻把手放到了后面,目光却看向宋嘉木。
“言姨,你不要藏了,我看见了。”谢屿洲转头就看向宋嘉木,“宋嘉木,你怎么下得了手?”
宋嘉木倒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这和故意不故意有什么关系?她是个老人家,你但凡善良一点,不管故不故意都下不去这个手吧?”谢屿洲的眼神里全是责备。
“是她先打我的!”宋嘉木指着地上的棍子,“物证还在,或者你看看监控呢?”
言姨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跟谢屿洲解释,“我只是吓吓太太,太太不肯吃饭,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营养,我就想拿棍子吓吓她,像你小时候吓你一样……”
宋嘉木一口老血。
得,就现在这情况,谢屿洲是不会相信她的了,也不会站在她这边,就这么着吧!她破罐破摔了!
“行行行,你要怎么样吧?”她放弃了解释。
“宋嘉木。”谢屿洲的脸色黑沉如水,“道歉。”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一回她道歉了,那往后她在这个屋子里还能待得下去?那言姨不得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宋嘉木站到了碎花瓶边,捡起棍子递给他,“你可以打我一顿,也可以把我推倒在这对瓷片里,但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没有错!”
“宋嘉木!”谢屿洲的脸都气青了。
宋嘉木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屿洲,他爹把他背上打成血糊糊的一片,他那都没有这么生气。
“我在。”她把棍子往前递了递。我在,随时恭候。
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道个歉又怎么样呢?他是金主不是吗?说好了的,她是牛马,是打工人,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真的改不了,比如轴,比如吞不下一口气的倔强。
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宋嘉木,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道歉!”
宋嘉木只是僵持着把木棍递给他的动作,一声不吭。
“少爷。”言姨开始劝和了,“是我自己没站稳摔倒的,也是我多事把太太当你小时候一样管,你不要再为了和太太吵架了,不要伤你们和气,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言姨。”谢屿洲发话,“我先送你去医院。”
谢屿洲一边打电话一边带着言姨走了,宋嘉木默然回了房间。
自此,这个晚上她再也没有离开这个房间,期间,她听见有车开回来的声音,但没有人进她的房间来,正合她意。
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下楼去做咖啡才知道,原来昨晚谢屿洲并没有回来,只有言姨回来了。
她并不在意他去了哪里,也许去哪个女伴那里了吧?本来在德城十来天,他就忍得辛苦?昨晚又在她这里受了气,肯定是去找谁了呗。
对于宋嘉木来说,谢屿洲真的还不如一杯咖啡能让她情绪起变化——当她发现存放的咖啡豆都不见了的时候,心里着实窝火。
肯定又是言姨干的呗!
既然家里没有咖啡,那就出去喝吧!
她也不想和言姨待在这个房子里。
她回房间换了衣服,收拾了电脑包,决定找个咖啡厅坐一天。
再次回到楼下的时候,言姨从厨房出来了。
还真是敬业啊,手伤了都不忘记干活。
言姨见了她就要上前来,宋嘉木直接道,“我和你从前、现在乃至以后都没有什么关系,不要管我去哪里,去做什么,有意见去和谢屿洲提。”
明显的,她看见言姨眼神都变了。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扬长而去。
她又去了豆饭的咖啡店,家里有个言姨在,她已经没法好好干活了,还是豆饭店里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