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叫凄厉,一声声,仿佛就在窗户根底下。
虽然母猫繁育期也会发出惨厉的声音,但那种声音是类似婴儿啼哭,很有辨识度。
外面这猫叫,显然不是。
几乎是在瞬间,鹿宝贝就联想到之前在学校发生的几起虐猫事件。
听声音就在外面,鹿宝贝抓起手电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
秦妄出门前,特意叮嘱过她,锁好门。
他应该是提前预料到危险,结合他之前说的,他那个精神疾病的亲戚——
鹿宝贝折回来,猫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佛在挑衅她一般。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把斧子别在腰间。
又从梳妆台拿起婚礼时剩下的发胶,攥在掌心,打开门——
“啊!!!”
惨叫声划破长空。
鹿宝贝冲出去,就见地上倒着个人,准确说,是坐着。
张盼儿扯嗓子尖叫,一旁的夜壶撒了一地,能看出她最近可能挺上火的——大便干燥呢。
“啊!!!”张盼儿还在尖叫,手哆嗦着指着前方。
鹿宝贝顺势看过去,一只死猫横在她的窗户下。
被钉成了大字型,惨不忍睹。
“看到是谁了吗?”鹿宝贝问张盼儿,一双美眸犀利地扫向四周,悄无声息,看不出人影。
“鬼,是女鬼啊,长头发,披着......”张盼儿语无伦次,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倒个夜壶而已,怎么会看到如此刺激的画面呢。
“朝着哪个方向去了?”鹿宝贝问。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张盼儿一通胡指。
吓傻了,方向都分不清了。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路上没什么人,鹿宝贝权衡了下,放弃了独自追凶的想法。
进院,从井里打了桶水出来,把窗台消毒一圈,又把小猫埋了。
折腾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期间沈广平出来,把张盼儿扶起来,沈广平安抚了几句,视线却一直往清理窗台的鹿宝贝身上飘。
面对危机,鹿宝贝的处理态度显然是更得他心。
不怕事,遇到问题也没吓破胆,他甚至看到了她腰间别着的斧子。
这样一位沉着冷静的女性,跟她一起生活该有多幸福......
“广平哥,我真的好怕!”张盼儿揪着沈广平的袖子,鼻涕糊了一脸。
沈广平敷衍地拍了她几下,心里却是莫名地厌烦。
这点事儿都禁不起,要她有何用......
鹿宝贝把猫埋在巷子口的槐树下,埋完了回家,开门,鼻翼煽动。
空气中有浓郁的香味——秦妄回来了?
不对,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她出去埋猫前锁了门,而且秦妄身上的味道没有这么重。
鹿宝贝抽出腰间的斧子,握住斧子把,放轻脚步,走到卧室前,猛然推门。
屋内空荡荡。
没有人。
咔哒。
鹿宝贝的斧子落在地上,瞳孔微缩,她,看到了。
梳妆镜上,血一样的红字。
离开秦妄。
饶是她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竟然有人趁着她出去埋猫的功夫,溜进了她家,在她的镜子上写了字!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门锁并没有被破坏。
也就是说,那个人,趁她不注意,配了她家的钥匙。
她今天能用钥匙开门进她家,在她的镜子上写字,说不定明天就会半夜溜进来,用锤子砸熟睡的她......
肩膀突然被人搭住,鹿宝贝想也不想的抬手就要劈。
“是我。”
秦妄的声音从后响起。
“她来了......老公,她来了!”鹿宝贝绷紧的神经松开,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
“我看到了。”秦妄将她搂在怀里,视线盯紧镜子上的字,双唇紧抿。
“她还弄了只死猫在窗台上,还溜进房里——”鹿宝贝想到那只惨死的小猫,心里还十分难过。
那么小的小奶猫,也不知道有没有断奶。
到底是多残忍的人,才会对这样没有攻击能力的小动物下手。
“明天我会换锁。”秦妄拍着她,黑眸阴冷。
他再三警告,不要伤害小宝,但那个人,显然是没有听进去。
“她是怎么拿到我们家钥匙的?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你呢?”
鹿宝贝觉得很奇怪。
如果是精神病患者,那应该是误差别攻击才是。
可是对方几次以死猫威慑,都跟秦妄有关。
似乎就是对着秦妄来的。
“我们之间是有些过节......”
秦妄剑眉微蹙,似乎在组织语言,思考如何对她把这件事讲清楚。
对他而言,这进步不可谓不大,跟鹿宝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跟她解释的频率,比他过去人生加在一起的总和还要多。
“儿子,我的轮椅好像出了问题,你帮我看一下吧!”肖兰在门口喊。
秦妄起身,刚要出去,鹿宝贝伸手拦着他。
“我去,你在屋休息。”
肖兰的左腿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精神状态看着还行,就是不化妆比平日显得憔悴了许多。
“我叫我儿子,你来干什么!”肖兰看到鹿宝贝就闹心,感觉腿都隐隐作痛了。
鹿宝贝露出一抹善良的笑,真诚眨眼。
“婆婆你受伤了,我作为儿媳怎么也该表表孝心。”
鹿宝贝一边敷衍肖兰,一边对秦妄眨眼。
“我去尽孝,秦老师你在家好好‘备课’,等我回来,咱们继续‘上课’。”
秦妄瞬间坐直,那灼灼的视线让鹿宝贝信心倍增。
这把稳了,今晚她说什么都要创造医学奇迹!
至于这个婆婆么——鹿宝贝对着肖兰露出微笑,她会“好好”照顾的。
三分钟后,肖兰惊悚的看着鹿宝贝一步步朝她走进。
鹿宝贝把肖兰推进卧室,见后老伴儿不在,关怀的笑越发深邃。
鹿宝贝反手锁门,对着门上的镜子笑笑,挺好,这个笑容很“反派”,保持。
因为接下来,她就没打算做正派的事儿。
“腿不能动,真可怜啊。”鹿宝贝俯下身,手搭在轮椅把上,手指轻轻落在肖兰打着石膏的腿上。
“落在我手里了,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肖兰瞳孔地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变脸的鹿宝贝。
刚当着她儿子,这女人可不是这反应!
看肖兰想喊人,鹿宝贝轻笑。
“别费力气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