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任务失败,以孙长老的老成,也该想办法传个信回来。
现在这样音讯全无,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们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要么……
一个让他不敢深想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魂玉。
每一枚魂玉,都对应着一位内门弟子以上的门人。
人生,则玉润。
人死,则玉碎。
宗主拿出其中两枚。
孙长老、赵长老。
那两枚原本温润光洁的魂玉之上,此刻,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都死了?
两位先天三重天的长老,连同何松一个九品武者,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
但紧随其后的,是滔天怒火!
两位先天长老,这几乎是宗门三分之一的顶尖战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上?
“好……好……好一个狂徒!”
“来人!!!”
数道身影闪入,全都吓得跪倒在地。
“宗主!”
“随我……下山!”
“本座要亲手……将那小杂种,碎尸万段!!!”
“为孙长老、赵长老……报仇雪恨!!!”
宗主一身煞气,当先而行。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只有衣袂摩擦与急促的脚步声。
那是两位先天长老!是宗门的中流砥柱!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上?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甚至能想象到,周边的那些宗门在得知此事后,会如何嘲笑。
一个屹立了上百年的宗门,竟然被一个少年折损了两位长老。
这让他如何能忍?!
“宗主,就在前面。”
一位弟子压低声音,指向前方山道拐角处的一片空地。
月光下,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正是孙长老、赵长老,还有那个弟子何松。
而在那三具尸体旁边,一道身影盘膝而坐,对周遭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小杂种!!!”
他身后的众人也被这股冲天怒火激得气血翻涌,纷纷拔出兵刃,剑拔弩张!
然而,那道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竖子!你杀我宗门长老,今日,本座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他身旁的一位弟子按捺不住,越众而出,厉声喝道:
“狂徒!见到我宗宗主,还不速速跪下受死!”
陈寻依旧盘坐。
宗主肺都快气炸了。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缩头乌龟的壳,到底有多硬!”
“给本座……杀!!!”
一声令下,身后的弟子瞬间动了。
他们并非一拥而上,而是迅速散开,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站定。
一时间,刀光剑影,真气激荡!
十几道攻击,从四面八方,涌向中央那道纹丝不动的身影。
盘膝而坐的陈寻,终于动了。
他抬起了右手。
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十几道凌厉无比的攻击,顷刻间消弭于无形。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手段?
“一起上!不要留手!”
宗主压下心中的惊疑,再次怒吼。
他自己也动了。
作为宗主,先天五重天巅峰的强者,他含怒出手,威势自然非同凡响。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围攻,陈寻的脸上,终于露出表情。
那是一种……不耐烦。
他身影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砰!”
宗主志在必得的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那道残影之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数米深的大坑。
人呢?
“宗主小心!”
一名弟子惊呼。
陈寻并指如剑,轻轻点在了那名弟子的后心。
“噗。”
那名弟子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倒了下去。
又是一个秒杀!
只见人影闪烁,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
不过眨眼之间,除了宗主,其余的内门弟子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完全打不过。
逃?
往哪里逃?
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拼了!”
事到如今,只有动用那个东西了!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根通体银白的长针,只有寸许长短,细如毫毛。
但在月光下,针身之上,似乎有无数细密如蚁的符文在流转。
他眼神一狠,将那根银针猛地刺入自己胸口的“神封穴”!
“嗡——”
原本先天五重天的气势,开始疯狂攀升!
先天六重天!
“哈哈哈哈!”
“小杂种!能逼得本座动用‘破极道针’,你足以自傲了!”
“现在,给本座去死吧!”
这一拳,他有绝对的信心,就算是真正的先天七重天高手,也未必敢硬接!
然而,面对他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陈寻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哦?激发潜能的法器么?”
他轻声自语。
“可惜,还是太弱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寻不再压制自己的能力。
“噗!”
宗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山壁上,然后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陈寻缓步走到宗主的面前。
蹲下身,自顾自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便从他怀中,找到了那根银白的细针。
入手微凉,针身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道纹。
看似毫无规律还有点杂乱。
但细细看去会有一些规律。
并且运转间有神秘的韵路。
“有点意思。”
陈寻将这根针捏在手里细细研究。
他拥有的陨星金针,胜在材质特殊,传导真气效果极佳。
而这根银针的价值,或许还在陨星金针之上。
是个好东西。
陈寻毫不客气地将其收起。
他继续在李擎苍身上搜索。
摸摸索索半天,终于在极其隐秘处摸出一个硬物。
陈寻将摸到的东西从内兜里掏出。
这老东西,还挺会藏东西的。
这么大的一块地图,陈寻还摸索了半天才摸出来。
要不是那根银针是他自己掏出来的,陈寻还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呢。
那是一张用某种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图卷,触感古朴,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将其展开。
在地图的中央,画着一座宫殿的轮廓。
旁边,两个龙飞凤舞的篆字。
地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