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一跨上电动车，手机就在裤兜里狂震。
他一手扶车把，一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程雪的语音通话弹出来，还带着警用电台的电流杂音：“小武！”
这一嗓子把他吓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电动车龙头一歪，擦过路边卖煎饼的三轮车，摊主举着铲子骂：“骑手都赶着去救火啊！”他也顾不上赔笑，赶紧把手机贴耳边：“程队？你这单截得太狠了，我上个月超时三次，再扣五星，站长能念叨我到过年。”
“念啥呀！”程雪声音里还夹杂着键盘敲击声，一听就在警局指挥中心，“刚看交通监控，东岛人那辆银色面包车上了南环路，车牌是假的，但车顶有改装过的神念接收天线。我们追不上，就用外卖平台给你发了单，地址是假的，其实是让你直播追踪那辆车。”
林小武手指抠着车把防滑纹，后背枪套里的岳家枪有点发烫，好像跟着他一起紧张：“合着我这外卖箱成移动监控了？有啥奖励不？”
“撤销你这个月所有超时罚单，外加警队食堂的酱牛肉随便吃，前提是你直播热度能同步到我们监控屏。对了，你电动车的GpS已经和警车定位同步了。”
“成交！”林小武一拧电门，电动车“嗡”地冲出去，风灌进领口凉飕飕的，后颈却冒了层薄汗。
他拿出直播手机架卡在车把上，屏幕一亮，系统提示音就响起来：“检测到多势力交汇，激活‘实时热度地图’，神念波动随观众弹幕密度高亮！”
手机屏幕金光一闪，原本的导航地图上出现像蛛网一样的金色轨迹，最亮的那条正沿着南环路往西走。
他盯着那轨迹，心想上次系统提示还是岳飞传承觉醒的时候，这次的金色纹路比那时候还多。
“观众老爷们！”林小武对着直播镜头笑了笑，戳了戳屏幕上的金色轨迹，“今天带你们看点新鲜的——追走私车的外卖侠，能成不？行的扣1，不行的扣666！”弹幕立马刷爆了，金色轨迹随着“1111”的弹幕更亮了。
电动车拐过第二个路口，老周电话打进来。
林小武按了免提，站长的大嗓门和外卖站的喧闹声传出来：“小武！往西第二条街有‘外卖刺客’，其实是警用监控死角。那辆银色面包车十分钟前在那停过，我让小王看了外卖箱摄像头的回放，后车厢有东岛极道组的樱花标志！”
林小武赶紧捏闸，扭头看了眼车筐里的外卖箱——箱顶那个隐藏摄像头是老周上个月硬给他装的，说是防差评，没想到成了警方的眼睛。
“周哥，你这消息比麻辣烫还热乎！”
“那必须的！”老周在电话那头拍桌子，“你以为我这站长白当的？赶紧追，我让小王把摄像头画面切到警队大屏了——哎程队你别抢我电话！”
林小武笑着挂了电话，再拧电门时，看到直播弹幕有人刷“前面那辆银色面包！”他一抬头，就瞧见三百米外的银色面包车，车后窗贴着东岛动漫贴纸，翘起来的地方能看见底下极道组的樱花纹。
“观众老爷们眼神真好！”林小武对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后背的岳家枪顶了他一下，好像在催他。
他手心出了汗，把车把攥得更紧。
银色面包车突然加速，带起一阵风。
林小武盯着热度地图，金色轨迹突然变浓，好像有人在车里激活了神念装置。
他想起唐婉说过的“神念污染”——东岛人用直播传播神念，就是在害普通人的精神。
“想跑？没门！”林小武一加油门，车筐里的外卖箱“哐当”直响。
他眼角瞥见直播热度从十万涨到二十万，热度地图上的金色轨迹开始闪红光。
就在这时，银色面包车刹车灯亮了。
林小武赶紧捏闸，就见那辆车在路口猛地打方向盘，朝着挂着“阳光小学”校牌的路口拐过去。
校门外人行道上，几个系着红领巾的孩子正往校门口走，面包车车头正对着他们后背。
林小武眼睛一下瞪大，手心都快把车把防滑纹抠下来了，大喊：“孩子们！都给我退到树后面！”
弹幕在手机屏幕上刷得飞快，热度地图突然金光一闪，系统提示音像炸雷一样：“检测到凡人危机触发武神信仰——岳飞残魂临时附体！当前热度值突破五十万，激活‘精忠护佑’！”
后背枪套里的岳家枪烫得吓人，林小武反手一抽枪，枪柄弹到他手里，枪尖有个龙形虚影钻出来，龙尾缠在枪杆上，龙首昂头叫，把路边梧桐叶都震下来了。
“抓住了！”林小武喊着，左手猛转电动车龙头，右手握枪。
电动车在柏油路上划出一道弧线，车筐里的外卖箱掉在地上，他看都不看，眼里只有银色面包车的后油箱盖，和那个扎羊角辫正往校门口跑的小姑娘。
“小丫头，低头！”他一边喊，一边抖腕挥枪。
青龙虚影随着枪势飞出去，掀翻了路边卖烤肠的推车，枪尖擦过面包车后保险杠，挑开油箱盖卡扣，油箱盖掉在地上，青龙虚影又撞在面包车右侧车门上，把铁皮撞出个龙形印子。
“小武！”程雪的声音和警笛声一起传进他耳朵。
他眼角看见两辆警车冲过来，程雪从副驾驶座上翻下来，拔枪的时候还踉跄了两步，对着他喊：“往左带，我封他左边车道！”
“警花姐姐，这单我帮你送完！”林小武大喊，岳家枪在手里转了个花，“等会请我吃酱牛肉，要带脆骨的！”
程雪耳朵一下红了，大喊：“闭嘴，专心开车！”她举枪的手稳稳的，枪口、林小武的电动车、面包车后窗连成一个三角。
面包车突然急刹车，林小武的电动车差点撞上去，他猛捏后刹，车身侧滑，鞋跟在地上擦出火星。
就在这时，面包车后窗碎了，一只戴黑皮手套的手伸出来，夹着一张暗紫色符纸，符纸一碰到空气就冒黑烟，烟雾里浮出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
“外卖侠？”面具后面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带着东岛方言的怪调，“让你的刀意尝尝锁喉手的滋味！”
林小武后颈发凉，看见面具下露出半张烧伤的脸，伤口里渗出黑色纹路。
“鬼面！”程雪开了一枪，子弹擦着鬼面的耳朵飞过去。
她握着对讲机大喊：“指挥中心，确认目标是极道组新任头目鬼面，携带神念污染装置，请求支援！”
“神念？”鬼面笑了，“你们华夏人总说这是污染，在我们东岛，这是‘神赐’。就像这孩子，她刚才许愿了对吧？希望外卖哥哥救她。这愿力够我养半条锁喉手的魂了。”
林小武的岳家枪剧烈震动，枪尖的青龙虚影愤怒地叫起来。
他注意到小姑娘正攥着书包带看着他，刚才她确实小声说：“外卖哥哥，加油。”
“你敢动她试试！”林小武感觉火从肚子烧到喉咙，“老子这杆枪，挑过黄河边的金兵，劈过洞庭湖的水匪，今天就用岳爷爷的枪法，戳穿你这鬼面具！”
鬼面的黑手套突然握紧，林小武看见他烧伤处的黑纹窜到手腕，在手套上渗出个青灰色的手印。
面包车引擎轰鸣，朝着路边的消防栓撞过去。
“小心！”程雪尖叫一声，玻璃碎裂声也响起来。
林小武转身举枪，青龙虚影飞出去，撞在消防栓上，水柱冲上天，形成一道彩虹。
鬼面的声音传来：“外卖仔的枪法，破得了‘二十八星宿’？”
林小武呼吸一紧，看见鬼面的黑手套在车窗上按出个更深的手印，黑纹像小蛇一样爬出来。
直播热度地图上的金色轨迹全变成血红色，系统提示音急得像催命鼓：“神念污染扩散等级提升，请宿主尽快切断污染源！”
岳家枪在他手里跳得更厉害，枪杆上的云纹金漆开始剥落。
林小武舔了舔嘴，把枪尖对准鬼面的喉咙：“老子没读过二十八星宿，只知道，枪挑小梁王的时候，岳爷爷说过，枪尖指的地方，就是死门。”
鬼面的面具下传来笑声，黑纹在他脸上爬得更快。
林小武听见警笛声更近了，程雪的脚步声踩过水洼，唐婉的弹幕在手机屏幕上刷成“小武小心”。
他深吸一口气，岳家枪突然变轻，这是岳飞残魂附体的征兆。
而面包车上，被神念操控的货车司机瞪着眼睛，太阳穴上也爬着黑纹。
“准备收网。”林小武对着直播镜头眨眨眼，枪尖的青龙虚影发出震天动地的龙吟。
鬼面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黑纹突然变长了。
一场对决马上就要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