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跳晚跳都是跳?柳云溪为啥这样说?
因为,她还是相信那个高塔坠落的梦。
梦里的经历使柳云溪对于美好失去了念想,本来就因为意外怀孕而抬不起头,柳父不假思索地抛出一句赌气狠话,柳云溪干脆一了百了。
焦韫心里惶恐,表面却装得很平静,柳云溪若跳下去,她精神上背负的压力又要加码。
一连串的事故,似乎都与她有关。虽然邱月傻呵呵地揽包子,焦韫也丝毫不能减轻内心的焦虑。
“你不用劝了,我已经彻底失败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我留位置。看看你们,走的路都那么平坦,想做啥都能如愿。有幸福的家庭,有位高权重的爹妈,有自己广阔的天地。再看看我,有啥呢?好的东西都和我无缘,床上还躺着一个垂危的老妈。”
柳云溪说着,眼泪汪汪。
焦韫走近一步,问:“你要是离开了,谁来照顾垂危的老妈?”
柳云溪愣了一下神。
焦韫接着说:“老妈能熬到现在,靠的是啥?放不下你呗。刚刚成年,还没考上大学,还没成家立业。希望能看到孩子平安快乐,这是当爹妈的最大的心愿。”
柳云溪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可是,我还有希望吗?身败名裂,考学无望,这样活着,她会更伤心。”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自己选择吧。活的精彩,不一定非要靠考学这一条路。感情上的事情,哪里有对错,更何谈身败名裂?”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快下来看看你妈,她好像昏过去了。”
焦韫趁机一把拽住柳云溪,连推带搡地往院墙根儿靠近。柳云溪也慌了神,只得顺从着,让焦韫牵着手慢慢爬下房顶。
邱月在下面正揪心,看到柳云溪的脚,就急忙接住。
柳云溪的妈妈真的昏迷了。有人已经打了急救电话,几分钟后,急救车赶到,医生检查了一番,随后接走了病人。
焦韫喃喃道:“希望老太太没事,万一有事就完了。”
邱月不明白:“有事肯定完了,不是废话吗?”
焦韫苦笑:“她可是柳云溪最后一棵稻草,她完了,柳云溪也完了。”
邱月拉住焦韫就往外走:“闹成这个样子,季划那个三叔死了吗?我们过去找他理论,他要承担责任,不能躲在后面不出来。”
“别添乱了,柳云溪一心想淡化这个事情,你让那个老东西出面,岂不彻底要了柳云溪的命?”焦韫劝住邱月。
“那至少让他出血,给柳云溪的老妈垫付医药费啊。还有,柳云溪不管考上哪个学校,他都要负责出钱。我觉得,这样,才算公平。”
邱月的建议,也算合理。于是两个人跑到了医院,先和季划商量解决方案,对于出钱,季家从来不吝啬。不用和三叔谈判,季划就能替他表态。
“钱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柳云溪好好的活着,才算最重要的。只能拜托你俩多费心,先稳住她,别做傻事。”季划说着,拨打了三叔的电话,让他送一万现金到医院。
不一会,老家伙就赶到了医院,看到焦韫和邱月,他的脸立马变成猪肝,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柳云溪需要,他会全力以赴。
邱月剜了他一眼,抬起腿想踹过去。焦韫拦住,说柳云溪的妈妈治病最要紧,要立即把钱送过去。后面的账,有时间再算。
“辛苦你俩啦。”季划愧疚道。
焦韫苦笑:“辛苦倒不怕,看看你们这些老同学啊,出事还赶着趟,我们俩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
邱月点头:“就是就是,要是你好好的,很多事就没那么麻烦了,现在倒好,有能耐的男人都躺在医院里,让我们两个弱女子来回奔波,上哪说理去。”
邱月的话,焦韫听着很认可。不管上学时摩擦有多少,刚刚走出校园,同学之情就显现出来了。
不管季划,还是路麒麟,如果能保全一个,他们俩的活动能力和决策水平,都叫人放心。
路麒麟稳当,能镇住场子;季划腿快,效率高。
比较起来,自己和邱月就属于无脑族,没有主见,没有思路,到处乱撞。
若他俩没遭灾,焦韫很想邀请两个人,坐在一起,权衡一下万家仓的归属问题。
只可恨,现在乱的一团糟,柳云溪母女俩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关注认亲的事情。
两个女生满头大汗地跑进医院,找到柳云溪,把钱塞给她,让她安心为老人治疗。
柳云溪问哪来的钱,邱月摆手说,钱的来源先不要管了,救命要紧。
柳云溪推托着不接,说不想再和那个人有牵扯不清的东西,焦韫指着自己:“放心,这钱是我的压岁钱,我可以做主支配。”
这么一说,柳云溪不好再推辞,只好接住,转身交给柳父。
医生说病人的生命暂无危险,但维持不了多久,想要有理想的结果,那就要准备一大笔费用,去大城市做手术。
这个建议,没人敢采纳,几十万的费用,柳家砸锅卖铁也凑不齐。靠别人的资助,那也是杯水车薪,管不用。
暂时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万幸了。
忙了一上午,焦韫和邱月的脚都跑麻木了。
两个人找了一家小店,点了两杯奶茶,犒劳自己。邱月问:“你为啥不说是季划出的钱?”
柳云溪忌讳的,就是季老三的钱。焦韫不能再去刺激柳云溪了,这笔钱,她打算让老爸出。到时还给季划,等柳云溪上学时,他再以助学金的形式拿出来。
邱月有点心疼了:“又不是几百上千的,那是一万啊,这么搞,谁受的了?”
“命,是金钱买不到的。”焦韫说。
“要不,我认吧,老爸绝对会很爽快地答应,他正需要得到我的支持呢。”
“哈哈,贼丫头,拿妹妹要挟老爸?”
邱月哼了一下:“他手里有私房钱,我还没告密呢。对了,万家仓的事情,韩姨什么态度?”
焦韫叹息道,现在已经不是焦家的态度所能决定的了。
万家粮一大早跑过来,就是宣布万家仓主权的归属问题,他打死不许别人插手弟弟的事情。
当然,也可以理解,毕竟,两兄弟相依为命,比手足更亲密。任何人试图分开他们,都是野蛮的侵犯行为。
“关键是,他能供养得起吗?”邱月问。
焦韫吸了一口奶茶,轻蔑地问:“饿死了,也不给别人,这个逻辑你都不懂啊?”
邱月呵呵一笑:“当然不懂,那个会计,怎么看,都想把那个妹妹扔到我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