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和五年,京城局势动荡,血雨腥风。肃贪院严查之下,贪官污吏纷纷落马,锦衣卫与大理寺日日抄家,午门外行刑场血流成河,难以清理。
勋贵子弟亦难幸免,纷纷入狱,罪证确凿,四处托人打点皆无济于事。
自入大理寺,便再难相见,京中众人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天子铡刀落下,寻常百姓亦闻风丧胆,闭门不出。
风声鹤唳中,镇国公府亦未能幸免。府中有人牵涉贪腐,上下乱作一团,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位夫人亦失了往日雍容,茫然无措。
金琳琳此时只盼莫再生事端,祖母大嫂卧床养病,庄氏有甲一带人盯着,余下便是江时微。
“春雪,你遣人盯着二小姐,莫让她此时生事。”金琳琳对身后春雪吩咐道。
“夫人放心,我已让银子带人盯着,定不会让二小姐出乱子。”
江知许乃锦衣卫副指挥使,此次之事更是成为帝王手中利刃,指哪打哪,冷酷无情,活阎王之名愈发响亮。
此事已近一月,江知许一直身在锦衣卫,她已有近一月未见到他了,他只说让我放心,并未多说别的,此次之事乃是宋帝为夺爵而设。
书里也有这么一回事,镇国公府被夺爵了,只是现在她和江知许都没死,有些事情注定不会与书里一样了。
江时微此时却呆立当场,前世这个时候二哥二嫂都已经去世了,三哥一夜之间长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哥二嫂都没死。
难道也有人跟我一样重生了?那会是谁呢?能让二房两口子避免死结,不是二房两口子就是三房两口子,这四个人里肯定有一个人重生了。
江时微心中暗自揣测,若真是二房或三房有人重生,那对方知晓未来之事,必然会有所谋划,自己不得不防。
江时微今生要嫁给四皇子,那她就得给四皇子足够的助力,她要怎么样四皇子才会多爱她呢?那必须得手里有筹码。
她决心要紧紧抓住这个契机,在四皇子面前大展身手,好好表现一番。
她先是暗地里与四皇子相熟的幕僚取得联系,表明自己甘愿为四皇子效犬马之劳,一则是因为她知晓未来将会发生之事,二则是她清楚长公主兵马的兵符藏匿于何处。
江时微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要想在这波谲云诡的宫斗宅斗的旋涡中稳如泰山,就必须得主动出击。她一边如履薄冰般地提防着可能重生的二房或三房之人。
然而,她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已被他人尽收眼底。
皇宫龙宸殿内
宋帝端坐在那龙椅之上,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静静地聆听着下头大理寺的禀报:
“启奏陛下,此次查抄贪官污吏,大小官员共计七十八人,可谓是证据确凿,其中五十一人数额巨大,已查抄其家,全家皆被斩首示众,其家产亦按陛下旨意,悉数冲入国库。此次户部涉案官员甚多,半数皆受牵连,臣这里有涉案人员名单和查抄的赃款种类名单,请陛下过目。”
大理寺卿言罢,便将手中的名单高高举过头顶,迈着小碎步走到郭公公跟前,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郭公公又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转呈给了皇帝。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皇帝接过名单,犹如捧着千斤重担,仔细端详,越看脸色越是阴沉似水,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才即位几年?这些个贪官污吏竟然从父皇那时候就开始为非作歹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胆大包天!就算将他们斩首示众,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诸葛首辅,削爵一事,办得如何了?”皇帝放下名单,转头问。
诸葛打野上前行礼,声音低沉如洪钟:“回禀陛下,已抓了不少有爵位的子嗣,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还有两个侯府犯了死罪,已经关了快一个月了,如今京里人心惶惶,陛下可以下旨安抚了。”
宋帝抚摸着龙椅上的龙头,仿佛在抚摸着自己的江山,思绪再三,缓缓说道:“嗯,明日早朝宣旨,再把人放了吧!没事就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俩人恭恭敬敬退下了,皇帝喝了一杯茶,转头问:“老三去后宫了?”
郭公公满脸谄媚地笑道:“是,倾贵妃娘娘想三皇子了,您昨天答应娘娘让三皇子去看她。估计这会儿都已经说上一会儿话了吧?您要去贵妃娘娘那里看看吗?”
宋帝摇了摇头,仿佛那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说道:“让倾心他们母子说话吧,朕就不去了。”
宋帝对这位出身董金国民间的女子宠爱有加,十年如一日,犹如捧着一颗稀世珍宝,连封号也是她的名字,曰倾贵妃。
宋帝不知道的是,此时倾贵妃的寝殿里,母子二人如待宰的羔羊,一人吃了一颗药丸,缓缓坐在凳子上,等待着缓解身上那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
三皇子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母子二人犹如被囚困在牢笼中的鸟儿,只有半年能拿到一次缓解的药丸,这日子已经过了快十年了。
这次董金国国师也混在和亲队伍里来到了京城,犹如饿狼扑食,势在必得,妄图将他推上皇帝宝座,试图吞并大乾国,使两国合二为一,其野心之大,犹如吞天巨兽,令人啧啧称奇。。
三皇子与倾贵妃在寝殿中,虽服下药丸缓解了疼痛,但心中对董金国国师的怨恨又添几分。他们明白,若不摆脱蛊虫控制,不仅自身性命难保,大乾国也将陷入危机。一场围绕权力、阴谋与家国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帷幕。
早朝朝圣殿
群臣手持玉牌,恭恭敬敬地排成三排站立,大理寺少卿谨遵陛下旨意,将那些犯过罪的有爵位的罪臣一一招进大殿。他们在大殿之上,如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等候陛下论罪。
待到镇国公府父子俩时,两人更是如秋叶般颤抖着跪在大殿里,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宋帝缓缓开口,声音如洪钟般在大殿中回响:“镇国公江望墨在户部任职期间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本当严惩不贷。然念其祖上功勋卓着,朕今日开恩,削去其官职,暂留其性命。其子江韵竹嚣张跋扈,强抢民女,使其为外室,罪证确凿,本应削爵流放,但江知许献上一个盐矿,一个铁矿,于国有功,功过相抵,留其爵位,镇国公和江韵竹此后不得为官,钦此。”
镇国公父子俩听闻,如被抽去脊梁骨般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谢恩。朝堂上众人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江知许和江书砚也是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镇国公府终于是保住了。
散朝后,江知许和江书砚扶起已经如烂泥般瘫软在地的父兄,搀进了马车里。两人在马车里如雕塑般久久缓不过神来,腿软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到家后还是俩兄弟如扛麻袋般背进府里的。
就在镇国公府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时,没想到镇国公和江韵竹竟然回家了,圣旨上竟是天子念江知许献上盐矿和铁矿,功过相抵,从轻发落,爵位得以保住。
镇国公府众人喜极而泣赶忙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