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江城医院急诊科的走廊挤满了记者,闪光灯如同暴雨般疯狂闪烁。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急诊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持话筒,争先恐后地向从手术室里匆匆走出来的医护人员询问着温妍的伤势。
“医生,温妍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会留下永久性疤痕吗?”
主治医师被堵在墙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具体情况......”
他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快步走出。
温妍整个人被包裹在白色被单下,脸上缠满纱布,头上戴着一顶夸张的宽檐帽,将她的面容完全遮挡。
她的经纪人刘芳和两名助理像人墙一样护在病床两侧,拼命阻拦着试图拍照的记者。
“让一让!病人需要静养!”
就在病床即将被推进电梯时,温妍突然发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是叶时欢害我!一定是她动了手脚!我要报警!”
这个画面被实时直播到了网上。
这件事迅速在网络上蔓延开来,如同野火一般无法控制。
话题瞬间爆了,各个社交平台上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微博热搜榜前三全部被相关话题占据:
#温妍毁容#(爆)
#叶时欢蓄意伤害#(爆)
#《浮光》剧组安全事故#(热)
温妍的粉丝们像是疯了一样,他们自然相信自家艺人的话。
一时间,大家一股脑地涌入叶时欢的微博,讨伐的言论如蝗虫一样涌来。
评论区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刷新:
“杀人犯去死!”
“你这种人也配当演员?”
“我已经报警了,等着吃牢饭吧!”
咒骂声、指责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开始人肉叶时欢,将她的一些私人信息都公布在了网上。
江城国际酒店28层的套房里,陆沉正悠闲地摆弄着刚买回来的白色郁金香。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花瓣,将花枝斜斜插入水晶花瓶,后退两步歪头打量,又不满意地重新调整。
“左边再高一点......”他自言自语,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瞥见屏幕上“袁绍康”三个字,陆沉嘴角勾起,按下免提:“袁大少爷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得,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袁绍康的大嗓门立刻充满整个房间,“陆沉你最近行踪能不能别这么神秘?都消失两个多月了,这怎么比在国外还忙!”
“老袁,你什么时候改行当我妈了?”他嗤笑一声,“我休假还得跟你报备?”
“那你说说,你这会为什么又不动声色跑江城去了?老子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陆沉轻笑,继续摆弄他的花:“怎么,想我了?”
“滚蛋!”袁绍康笑骂,“我这是替陆爷爷看着你。你说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陆沉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唠叨,专注地将最后一枝花插入瓶中的理想位置。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花瓣上,映出半透明的质感。
他想象着小公主回来看到这束花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所以你到底在江城干嘛?别告诉我你没事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袁绍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插花。”陆沉懒洋洋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啥?”
“插花。”陆沉拿起手机,对着花瓶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怎么样,好看吗?”
“你他妈疯了!”袁绍康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他突然大叫一声:“卧槽!时欢妹妹出事了!”
陆沉的手指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凝固。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刚刷到新闻推送,时欢妹妹的剧组出事了!片场爆炸,有个女演员受伤严重被送到医院去了。”袁绍康语速飞快,“唉对了,你也在江城,要不要去看看......”
电话被猛地挂断。
陆沉站在原地,脑海里只剩下袁绍康那句“时欢妹妹出事了”在不断回响。
三秒后,陆沉如梦初醒,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电梯迟迟不来,他直接冲向安全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下狂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停车场里,陆沉颤抖着手解锁车门,立刻拨通时欢的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后,转入冰冷的语音信箱。
他挂断重拨,依然无人接听。
十分钟内,他连续拨打了二十多通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方向盘在他掌心几乎被捏碎,越野车以危险的速度冲向片场。
江城影视基地外围,警戒线的红白条纹在风中飘荡。
陆沉一个急刹车,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
远处浓烟滚滚,消防车和救护车的灯光交错闪烁,现场一片混乱。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人群,突然定格——
小廖正搀扶着时欢往保姆车方向走。
时欢的戏服上沾满灰烬,发丝凌乱,脸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眼神中还带着未散的惊吓。
但她还站着,还活着。
陆沉的心脏终于重新开始跳动。
他大步冲过去,推开阻拦的工作人员,在时欢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陆沉?你怎么......”时欢的声音闷在他的胸膛里。
陆沉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能感受到时欢的心跳,闻到她发丝间混合着烟尘的淡淡洗发水香气。
这一刻,所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为什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