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晕开的眼妆像肮脏的淤青,嘴角的口红被牙齿咬得斑驳不堪。
“王纪纲......”她无声地蠕动嘴唇,这个名字像硫酸腐蚀着喉咙。
半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又在脑海中闪回。
那天明明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他家,大家边喝酒边聊剧本。
可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王纪纲的床上。
一夜之间,她心经营的玉女形象崩塌,同时也失去了霍骁。
那个卑鄙的男人竟然拍了视频,近段时间,他用视频要挟她。
这两个月来,每次收到他的消息,她都像被毒蛇缠住脖子般窒息。
他油腻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游走,嘴里还说着下流的话...
“畜生!”薛慕晴猛地捶打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叫。
薛慕晴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想起刚才餐厅里,陆沉温柔地为叶时欢倒水的画面。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贱人可以干干净净地活在聚光灯下,而她却要在这个恶魔的阴影里腐烂?
她抹了把脸,发动车子时瞥见副驾驶抽屉里,里面静静躺着一把蝴蝶刀。
那是她上个月偷偷买的,刀刃锋利,刀柄冰凉。
她无数次想象过将它刺进王纪纲的喉咙,看着他的血溅在自己手上。
她要杀了他!
可当车停在私人会所门口时,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发抖。
薛慕晴深吸一口气,将蝴蝶刀塞进手包暗层。
顶层套房的门虚掩着。
她刚推开门,王纪纲正穿着睡袍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威士忌。
见她进来咧嘴一笑:“怎么,见我还委屈上了?”
薛慕晴站在门口没动:“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王纪纲嗤笑一声,放下酒杯,站起身朝她走来:“不舒服?”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睡袍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肥腻的胸膛。
“上次在浴室,你不是叫得挺欢?”
薛慕晴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声音冷硬:“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后退两步撞上鞋柜,“你说有正事谈。”
王纪纲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肆意:“你不是一直想要《暗焰》的女一号吗?”
他慢悠悠地绕到她身后,手指搭上她的肩膀:“这部戏可是要对打《浮光》的,你不是对没拿到女二号耿耿于怀?”
王纪纲眯起眼,突然从茶几抽屉甩出一叠文件:“《暗礁》女一号,投资三个亿。”
他踩着地毯逼近,肥厚的手掌抚上她的腰,“正好对打《浮光》,你不是气不过叶时欢拿了女二号?”
这是今年最受瞩目的大制作,之前一直传言定了影后周黎。
薛慕晴身体一僵,转头盯着他。
“你骗人。”她声音发颤,“你不是说已经定了周黎?”
王纪纲的手已经滑到她的腰际,指腹恶意地摩挲着:“定了可以换。”凑近她耳边,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她哪有你会伺候人?”说着就要吻下来。
薛慕晴偏头,他的嘴唇蹭过她耳垂。
她强忍恶心:“什么时候签合同?”
“急什么?”王纪纲的手已经扯开她衣领,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锁骨上的淤青——那是他上周留下的,“等正事办完,明天就带你去公司签。”
他突然发力把她摔在沙发上,睡袍带子散开,低头就要吻她。
薛慕晴抬手挡住他的唇,指尖抵在他的喉咙上,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的手包里,蝴蝶刀的轮廓硌得她掌心发疼,可她还是没有勇气拿出来。
王纪纲察觉到她的抗拒,眼神陡然阴沉:“怎么,不想要了?”他一把扯过她的手包扔到沙发上。
蝴蝶刀从包里滚了出来。
王纪纲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又带这破玩意儿?”他用膝盖压住她挣扎的腿,“上次拿刀划伤我的账还没算呢。”
说着扯着她的裙摆。
薛慕晴突然不动了。
她盯着天花板的镜面倒影——那个被肥硕身躯压住的女人,像条濒死的鱼。
王纪纲满意地笑了,低头咬住她的耳垂:“这才乖,“等搞垮《浮光》,我让叶时欢跪着给你擦鞋......”
薛慕晴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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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霍骁站在景园二楼的阳台上,指尖夹着一根烟。
电话那头,陈墨的声音低沉而谨慎:“贺雷已经潜入金三角了,远远见到了黑子,但没敢跟太近。”顿了顿,“还有,那个女人最近也出现的很频繁。”
“‘暗鸭’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霍总,很抱歉,这组织......太神秘了。”
挂断电话后,他沉默地望向远处,记忆被拉回年前在老宅里和爷爷的对话。
那是他答应放过霍振东和霍颖川后第一次回去。
老宅书房内。
案桌上摆放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霍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沉冷。
“爷爷,宋家的事,您知道多少?”霍骁开门见山。
老爷子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如鹰:“你都查到了哪一些?”
“乐言的死,不是意外。”霍骁声音冷硬,“她姐姐还活着。”
老爷子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口气:“大概二十一年前,宋氏夫妇创立了'天辰生物',专攻神经修复领域。“
他喝了口茶杯里的茶水,目光看向窗外,“他们研发的'Nt-7'神经修复剂,当时轰动全球,连m国的医疗巨头都想收购专利。”
霍骁眉头微蹙——他隐约记得这件事。
那时他才几岁岁,但已经跟着父亲出入商业场合,这种新闻也会传一些到他耳里。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