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兰这么猜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山茶油她们院中只有秦盼娣一人使用!
秦盼娣怀孕已经四个月了,小腹微微隆起。
从三个月开始,她便每日让银蝶给她身上涂抹山茶油。
防止因怀孕肚子变大,导致肌肤膨胀,从而留下难看的纹路。
秦盼娣翻了个白眼。
“拉不出屎来怨茅坑,你自己走路不长眼,干我屁事!”
“你不是一直记恨我上次把银蝶叫走,觉得是我害你摔倒的吗?!”
听朱芷兰这么说,秦盼娣当即瞪大了眼睛,双手叉腰道:“吭,你这个贱人这是承认了吧!就是你故意支走的银蝶!
还有那个黄婆子,肯定也是被你收买了,偷偷将麻籽油倒在地上,转头赖给卖油郎!”
秦盼娣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不由得怒骂。
“朱芷兰,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怀了身孕,想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这个贱人毒妇,烂心肝的娼妇,一辈子下不出蛋的骚鸡!
摔倒也是你活该,我还嫌你摔得不够重呢,怎么就没一下子摔死你!”
秦盼娣的话在朱芷兰听来,就是她承认了,这山茶油就是她倒的。
再加上她的话骂得实在难听至极。
朱芷兰不禁怒火中烧,想也不想就朝秦盼娣快步走了几步,伸出手去。
今日,她非要抓花秦盼娣这个贱人的脸不可!
齐婉儿见状,赶紧也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想要阻拦。
没想到,她却一脚踩到了地上的山茶油。
身形一个不稳,就朝朱芷兰扑了过去。
朱芷兰只觉身后被人重重一推。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将秦盼娣推倒在地!
“啊——!”
秦盼娣狠狠摔在地上,只觉小腹一阵剧痛。
“啊!二少夫人你,你流血了!”
听到银蝶的惊呼声,秦盼娣低头去看。
只见,一片暗红色的血液从她身下缓缓流了出来。
朱芷兰也吓得呆住了。
她本来只是想抓秦盼娣几下,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齐婉儿忍着疼痛,喊道:“银蝶,还不赶紧让人去告诉夫人,再请大夫来给二少夫人看看!”
银蝶这才抬脚跑了出去。
徐金凤听到消息连忙赶到了秦盼娣院中。
秦盼娣已经被人抬进了屋里。
单单瞧见院子中央那一大滩暗红色血迹,便让徐金凤心头一紧。
等进了屋子,只见床上的秦盼娣额头不停冒着冷汗,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还不等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秦盼娣就主动开了口。
“娘,是朱芷兰推的我,害我摔倒,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因肚子疼加上失血过多,此时秦盼娣虚弱的厉害。
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
闻言,徐金凤猛地看向朱芷兰。
朱芷兰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不是她!
朱芷兰正准备开口解释,柳大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徐金凤一时也顾得那么多了,连忙催促道:“柳大夫,你快去瞧瞧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
柳大夫进门前也瞧见了那一滩血迹,这个出血量,胎儿必定保不住了!
他不着痕迹瞥了一眼银蝶。
没想到这丫鬟还真有本事,当真让秦盼娣摔了。
他赶紧给秦盼娣把了把脉,果然,孩子已经没了。
当然,摔倒并不只主因。
柳大夫摇了摇头,一脸遗憾道:“夫人,二少夫人她小产了。”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皆大吃一惊。
秦盼娣更是用力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愿相信。
“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定没事!”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摔过跤,孩子不是依旧好好的?
这次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摔掉了?!
不,她不信!
朱芷兰更是一脸惊恐,她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
秦盼娣这贱骨头身体不是一直结实的很吗?
怎么可能因她这一下,就小产了呢?!
一旁的徐金凤,此时脸上阴云密布。
这可是王英杰的第一个孩子,她原本很开心地期待着。
结果就这么没了?!
徐金凤怒不可遏。
“银蝶!”
听到徐金凤喊自己的名字,饶是银蝶有所准备,还是被她语气中的寒意,吓得寒毛直竖。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说,好端端的,二少夫人为何会小产?!”
银蝶当场哭了起来。
“夫人,此事跟奴婢无关!”说着,她伸手指向朱芷兰。
“是朱姨娘!奴婢亲眼瞧见,是朱姨娘故意将二少夫人推倒,这才害她小产的!”
闻言,徐金凤再次转头看向朱芷兰。
朱芷兰本就因秦盼娣小产之事,正提心吊胆。
哪里知道,银蝶竟污蔑她是故意推倒的秦盼娣!
朱芷兰连连摇头,当即也跪在徐金凤面前。
“夫人,请您相信妾身,妾身没有故意推二少夫人,真的没有!”
说着,朱芷兰猛地想到,刚才好像背后有人推了她一把。
她这才控制不住身体,朝秦盼娣扑了过去,将她推倒在地。
而她身后的人,就只有……
虽然朱芷兰也不敢相信,可是除了她就没有旁人了!
想到这儿,朱芷兰也不再犹豫,立即指着齐婉儿,大喊道:“是你!是你在背后推的我,这才害我撞上了二少夫人!”
齐婉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杏眼睁圆,水雾缓缓蔓延上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但她并没有像朱芷兰那般大喊大叫,只是用委屈到难以置信地眼神望着她。
齐婉儿抬手捂住胸口。
随着她的动作,衣袖向下滑落,露出方才摔倒时擦伤的手腕来。
她声音颤抖,道:“朱姨娘,我见你摔倒,好心将你扶起。
甚至为了不让你冲撞二少夫人,还让自己也受了伤。
对此我并无怨言,可是,可是你怎能反过来倒打一耙!呜呜呜……”
话说完,泪珠也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
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令谁瞧了,都会觉得她是被冤枉的。
连朱芷兰都开始怀疑,难道是她记差了?
不可能啊!
可二人进府这几个月,齐婉儿一直不声不响,也不曾出过头,看似十分低调。
再加上她读过书,平时待人又客气有礼。
县令府上的人,都对她印象不错。
徐金凤同样如此。
她压下胸中的怒火,对齐婉儿道:“齐姨娘,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
齐婉儿抽泣了两声,抹掉脸上的泪珠,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讲。
“……大约是二少夫人的话,确实惹怒了朱姨娘,她突然就伸出手,朝二少夫人冲了过去。
妾身本想拦住朱姨娘,可还没等妾身拉住她,反而自己脚下一滑,也摔倒在地。
妾身只听二少夫人痛呼一声,再一抬头,就见二少夫人已经倒在地上,下身不停地往外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