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凌晨。
浓重如牛奶般的海雾笼罩着广阔的海面,能见度极低。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劈波斩浪,以战斗队形向着东北方向的釜山港驶去。这正是从钦州海军基地出发的龙国第一舰队,一支全部由龙国自行设计建造的崭新舰队!
舰队的核心,是两艘巍峨的巨舰——“皮皮虾”号航空母舰与“川蜀”号航空母舰。它们巨大的飞行甲板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移动的钢铁岛屿,同时也是龙国目前三艘航母当中的两艘。
而拱卫在两艘航母周围的,则是2艘的轻型巡洋舰,5艘的常规驱逐舰,以及在水下的2艘巡洋潜艇和8艘常规动力基洛级潜艇。
旗舰“皮皮虾”号航母,指挥塔内。
舰队总指挥邓建明海军中将身姿笔挺地站在高处舷窗前,手中举着大型望远镜,试图穿透浓雾观察远方。他年约五旬,看起来是一个很精神的模样。
“报告长官!”一名年轻的声呐军官快步走来,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根据声呐及最新式对海搜索雷达交叉校准,东方3点钟方向发现不明舰队回声信号!距离25海里!”
“哦?”邓建明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一丝赞许,“没想到咱们这才前往釜山驻防,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这新装备果然像萧督军说的那样,比肉眼管用多了!在这鬼天气里,咱们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
“是呀,将军!”一旁的副官也忍不住感慨,“这会儿正是雾气最大的时候,要是搁以前咱们开小炮艇的时候,咱们得冲到差不多10海里以内才能靠了望哨发现敌踪。而现在有了这些高科技,隔着几十海里就能把敌人看得一清二楚!哈哈,这仗打起来心里踏实多了!”
副官说完,却发现邓建明并没有接话,而是望着窗外翻滚的雾气,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舰队长?邓将军!”副官轻声呼唤。
“啊?哦!对了!这里是什么区域了?”邓建明回过神来。
“黄海啊!您?这是……想起什么了?”副官小心地问道,他隐约知道一些这位长官的往事。
邓建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迷雾深处,声音低沉而充满情感:“没什么,就是……咱有些有感而发而已……”
副官心念电转,猛地想到了舰队目前所在的大致海域位置,一个尘封的历史片段跃入脑海,他试探着问:“邓将军,我记得……令尊当年英勇就义之处……?便是这黄海吧?”
“嗯。”邓建明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在栏杆上的手微微握紧,“四十七年前,家父所在的致远舰,便是在黄海,被日军舰队无耻偷袭……力战不退,最终……以身殉国,这里虽然距离我父葬身之处还有很远距离,但是依旧是属于黄海区域内……”
他点燃了一根进步牌香烟抽了一口,于是便缓缓道来:“作为遗腹子的我从懂事起,我的兄长便告诉了父亲的死因。因此我与我的兄长便一起投身海军。我一路走来,从一名轮机兵走到今天……那么说吧!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在为今天而活!”
他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前方:“但是……我从没想到,这里一天,居然就这样意外地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有些感慨而已,没想到今天居然……”
“报告!” 一名传令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邓建明的话,他快步上前,递上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长官!前出侦察的‘海狼-7’号潜艇发来紧急电报!确认目标为日军第三舰队下属分队舰只,其中包括一艘老旧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及若干炮艇。他们正在护航一支大型运输船队,船队规模约9艘大型运输船,根据航行轨迹判断,他们应该正在向东南亚运送补给!预估速度为13节!”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撞到老子枪口上了!我等这一天已经47年了!整整47年了!爹你看到了吗!镇远舰上的同胞们!你们看到了吗!”不知道何时,他面如若癫狂,所有军官们都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但是回头一想,又不得不理解了他此刻心情。
邓建明在深深地吸了一口咸味的海风之后,闭着眼睛平复好了心情之后,便地大步走向指挥台,先是清了清嗓子,满怀激动对着全舰队通讯频道:
“全舰队注意!我是舰队司令邓建明!”
“前方25海里,发现日军第三舰队下属分队及运输船队!此片海域,乃四十七年前致远舰沉没之处!乃是我父辈血染之处!今日,我等当以敌酋之血,祭奠英灵!以辉煌胜绩,雪我国耻!”
“各舰按预定2-b计划歼灭作战方案,立即展开攻击队形!航母舰载机侦察机,立即起飞!其余机提前发动!随时准备发动第一波进攻!潜艇部队,选择好有利攻击阵位!巡洋舰、驱逐舰前出,准备炮战!”
“目标:全歼敌舰队,一艘不留!”
“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雪耻!雪耻!”
“雪耻!雪耻!” 激昂的回应通过电波传遍整个舰队。
“皮皮虾”号和“川蜀”号的飞行甲板上瞬间沸腾起来,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海雾的寂静,一架架舰载战斗机、鱼雷攻击机和俯冲轰炸机依次升空,如同离弦的利箭,扑向预定的目标。水下,幽灵般的潜艇调整着航向与深度。水面舰艇的炮塔开始旋转,森然的炮口指向了远方雾气弥漫的海面。
四十七年的等待,四十七年的屈辱,将在今天,用钢铁与火焰,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
此刻日军方面。
日军舰队旗舰“龙田”号巡洋舰,这支小型护航舰队的临时旗舰,正挂着常规14节的航速行驶在既定航线上。
作为舰长及临时舰队长的马场良文大佐此刻在自己的舱室内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对于这条从本土通往东南亚的补给线,他和舰队里的船员们早已走得轻车熟路。
在目前日军舰队的潜意识里,他们普遍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远离龙国近海的那片水域,就是安全的,毕竟,在他们的情报评估中,龙国海军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长枪迷你潜艇,深海区便是他们软肋,只要保持距离,便不足为惧。也就是说,这条路,完全没危险!大概吧?
此刻马场良文正在的梦里和吉源的百合子正在玩着真人相扑,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水。
“霍格里西马斯!(报告!)” 通讯兵的声音在舱门外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马场良文被吵醒,极度不满地翻了个身,砸吧砸吧了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含糊地嘟囔着:“嘛~咦!说吧!什么事?”
“刚刚接到大本营加密电报,我方航线临时调整!完成在菲律宾的补给后,需立即转向南下,前往澳洲前线支援!”
“哇嘎哒(明白了)!”马场良文揉了揉眼睛,意识尚未完全清醒,“通知值夜的松坪副舰长,按大本营的命令执行吧……另外,打旗语和灯光信号通知其他护航舰只和运输船,确保他们都收到变更指令,另外继续保持无线电静默,只收不发。”
“嗨!”通讯兵领命而去。
马场良文坐着发了几秒呆,巨大的困意再次袭来,他咕咚一声又倒回床上,几乎瞬间重回梦乡。
很快,“龙田”号舰桥塔顶的“猫目”了望员开始向编队中的其他船只打出一连串闪烁的灯光信号,传递航线变更的摩尔斯电码。后方的船只接收到后,也依次向更后面的船只传递。整个日军舰队如同一条沉默的巨蛇,在雾海中悄然转向,依旧保持着无线电静默,生怕一丝电波就会招来龙国那些难缠的“长海豹”。
他们所有的警惕,都放在了海面之下和近海方向,全然没有意识到,致命的威胁并非来自他们想象中的近海潜艇,而是来自远方的深海区区域!
“唔!!!!!——”
一声尖锐、凄厉,仿佛能撕裂灵魂与雾霭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拖曳着锁链,从高空中猛然扑下!
“吉田君!你听见了么?” 龙田号上一个了望哨兵猛地抬起头,惊恐地望向被浓雾遮蔽的天空。
“嗯?我还以为我幻听了!……这声音……不好!是俯冲轰炸机的声音!什么时候?该死!是龙国的银隼战斗机!快拉响防空警报!” 另一名经验稍老的老兵瞬间脸色煞白,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唔~~~~~~——!!!”
凄厉的防空警报瞬间响彻“龙田”号,也传遍了整个日军护航编队!刚才还井然有序的舰队,刹那间乱成一锅粥!水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从舱室里冲出来,惊慌失措地跑向各自的战位,咒骂声、呼喊声、警报声混杂在一起。
“砰!” 指挥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此刻的马场良文刚刚手忙脚乱地套上军装上衣,连扣子都还没扣好,帽子歪戴在头上,他惊怒交加地吼道:“八嘎!什么情况!?”
指挥室内一众军官纷纷立正敬礼,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值夜班的松坪副舰长连忙上前,声音带着颤抖:“报告舰长!我……我舰队西侧,发现一支庞大的龙国舰队!正在向我方逼近!”
“唔索?!龙国舰队!?在这片海域?!这怎么可能?!” 马场良文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作为帝国海军名将东乡平九郎的弟子的门生,感觉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正在笼罩着他。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报告!我们目前应该在黄海与东海交界处,我们……”
“什么?!”
但此刻,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一把推开了地图旁的军官,趴在海图边上死死地看着海图。
“是谁?!让你们那么走的啊!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往冲绳方向么?!”
一名中佐站了出来,低着头低声道:“报告!是我临时改变了航线……我们……”
“你在江田岛都学什么啊?!告诉我!?你难道不知道冬季走冲绳方向……”
马场良文话还没有说完,一枚高爆炸弹呼啸着在他他们附近海域炸响,高爆炸弹产生的波动让船内的众人纷纷被晃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