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一点,引导失去记忆的人产生“异能可以被窃取”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可行。
可我还是觉得这样风险太大。
按照计划来说,『真实边界』首先要产生一个幻象,在其中放置一个敌对的玩家。
然后再在持有者失忆的状态下,察觉幻象的真面目,之后杀死那个敌对玩家,并且这个过程中,要让该敌对玩家认为自己的异能也是制造幻象。
这之后,再让『真实边界』使出制造幻象的功能,就能达成欺骗自己的目的,通过眼见为实,深深地植入一个“异能可以被窃取”的观念。
但是这整个计划,光描述起来就已经复杂至极了,实施起来更是困难重重。最重要的是,没人能保证这样做真的就可以成功。
“这个计划太不保险。”我轻声向黑影解释道,“但我们更不可能简单地把‘异能可以被窃取’放进规则。光是存在‘异能’这一点,都不一定能被玩家相信。”
“但是这真的是最好和最后的机会了!”黑影很激动,明显不想向我妥协,“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手握五六个异能呢,端掉主办方完全不是问题吧!”
“问题不是异能数量啊。”我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我们连主办方是谁在哪里都摸不清,怎么把他们端掉。”
“唔……”黑影仿佛被我的话语击中,捂住了胸口,“总之有复数异能绝对是很好很有用的事情,我们必须完成这个计划!”
“不完成怎么办?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我被黑影的话逗笑了。
“不按照计划走,我就,额……”黑影说着说着自己都卡壳了,沉默了一阵后,才试探性地说道,“我就咬你?”
我朝桌子对面瞪了过去,怎么都没有想到黑影居然会这么说话。
“我一直都是向死而生的,还会怕你咬?”
“好吧……反正我们得按照计划来,必须来。计划里的敌对玩家,必须被反杀死掉,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黑影直接跳过了咬人的话题,开始讨论那个必死的可怜虫的人选,语气不容置疑。
我拿黑影没辙,只能老实回答:“我倒是认识一个草菅人命的法官,因为受了贿就胡乱下达判决,手上人命不少。”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去把他控制住,加到我们的玩家名单里。”
黑影说着,越过桌子走到了我的身边。
“你也太强硬了吧,我对这个胡闹的计划还是持否定态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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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基地。
在那一段回忆在电脑屏幕上出现之后,“读心”就被老大摁在了电脑面前,强行读取它的记忆。
那台电脑虽说是在接收欺诈师的腕表信号,可欺诈师明明都把麦克风关掉了,读心还能读出什么东西?
可“读心”的那位皮衣女上司压根不管他怎么想,硬生生地把他控制在电脑前,一刻也不让他离开。
于是他就对着什么也没有在思考的电脑苦苦读了快俩小时的心,当然什么都没有读出来。
那个女老大就没有想过让他休息一下吗?
“读心”已经快要绝望了,本来他这个能力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加入主办方之前他只是一个完全不入流的,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半吊子心理咨询师,可读心的条件是触摸,他总不能在心理咨询的时候随便摸病人吧?
被当成是揩油怎么办?
至于到了主办方里面,他更是无所事事。周围人也不愿意和他接触,因为一旦碰到他,就意味着心里所想很有可能被他看到。
结果吧,好不容易等到他派上用场了,老大让他来读一台电脑的心?
这要是人形电脑天o心那另当别论了,可这就是一台普普通通的老旧台式电脑啊!
“读心”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向老大请示,休息一下。方才读出那段记忆还好说,毕竟和欺诈师没有完全断开连接,可现在欺诈师都闭麦个把小时了,哪里还能读出什么东西?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脑突然滋啦一声,屏幕开始闪动,然后跳出了第二段视频。
“老大,读出来了!”
“读心”惊呼一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一块铁皮旮瘩,是怎么产生反应的。
皮衣女听到他的叫唤,马上派了一堆人围到电脑前,分析的分析,录像的录像,大功臣“读心”
反而被挤进了一个角落。
“你们慢慢看吧……”
电脑屏幕的画面上,又是一个人,在用第一人称和对面的黑影交流。其中谈论的是关于“窃取他人异能”的话题。
老大不动声色地看完了这段视频,表情愈发精彩。她思索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没有等对面说话,自顾自朝电话里留下了一句指示:
“不惜代价,在万丽广场击杀路翩。”
她下达指示的原因再简单不过。记忆片段里面提到了『真实边界』,路翩已经百分之百被坐实了是记忆的主人,是游戏的设计者。
杀掉路翩就能获得游戏的掌控权,让一切回到正轨。另一方面,路翩已经掌握了窃取他人异能的方法,再放任下去,鬼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等到路翩拿到各种异能,变得三头六臂无敌金身之后,他们再想动手就太迟了。
“这畜牲不如的玩意儿,必须死!”老大的眼神里满是狠戾,“你自己挑了万丽广场这个地方,就老老实实把它当坟吧!”
她大发雷霆之后,驱散了围在电脑面前的人,给每个人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任务。
至于“读心”,他又被扶到了电脑前,继续一刻不停地读取电脑的内心想法。
这次也成功读出了记忆,这让他明白,似乎对面那个叫路翩的人想起来了什么,他这边才能得读到相应的内容。
“这个路翩到底干了什么啊,把老大惹毛到了这个地步?”
“读心”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他当然不想和老大作对,但不知道怎的,他总觉得正在被他读心的路翩,好像更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