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车子早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扬起一阵尘土,只留下霍轩独自跪在原地。
坐在车上的如夜,心中的怒火依然难以平息。
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眼眶通红湿润,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尽管类似这样的心痛和失望的感觉,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曾经历过。
但如今再次遭遇,那种痛苦仍旧刻骨铭心,深入骨髓。
“立刻联系其他人!”
血影煞阁主此刻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晦涩难明。
霍轩不过是他安插在这贫民窟众多棋子中的一枚罢了。
而霍轩所承担的任务仅仅是照顾和庇护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被赋予了特殊使命——专门负责搜集各类情报,并巧妙地隐藏自身行迹;
另有一批人则如同沉睡的猛兽般蛰伏在这里,时刻关注着周围局势的风吹草动。
只要稍有异常迹象出现,他们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消息传递给他这位阁主。
这么多年来,尽管此地鱼龙混杂、环境复杂,但好在总体还算风平浪静。
那些被派遣来这里执行任务的人也都各司其职,没有引起过多波澜。
“遵命!”
如夜恭敬地应道,随即开口询问:“阁主,是否需要让他们过来见您?”
血影煞阁主微微摇头,沉声道:“不必这么麻烦,让他们直接去找那名医生即可。
但务必叮嘱他们行事谨慎小心,千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与意图。”
毕竟此时此刻,对于血影煞阁主来说,哪怕再如何急切想要尽快找到那名医生。
但是保障手下人的生命安全也依旧是重中之重。
“属下明白。”
如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即迅速拨通了电话。
简短地交代了几句话后,他原本紧绷着的脸突然变得阴沉无比,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惊人的消息。
“你说真的吗?确定吗?好,我知道了,现在立刻过去!”
如夜对着电话那头急切地说道,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血影煞阁主见状,云淡风轻地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如夜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回答道:“阁主,刚刚得到消息,现在已经有人强行闯进贫民窟了,而且还带了不少人一起进去了。
根据咱们的人汇报,这些人一进来便气势汹汹、口口声声说要带走那名医生。
贫民窟里的人手根本无法阻拦,现在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然而,贫民窟内的居民大多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像样的武器装备,面对这群不速之客的冲击,根本就抵挡不住。
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恐怕那名医生随时都会被那些人带走。”
血影煞阁主闻言,微微眯起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刚才的猜测果然成真了,这贫民窟之中显然隐藏着好几股暗中较劲的势力。
而看眼下的状况,这几方势力似乎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
利用那名医生来对他施加压力或者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想到这里,血影煞阁主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些。
既然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在欣美洲展开行动,那就意味着幕后黑手必定是以欣美洲的其他三大家族为首导。
然而,目前令人困扰的问题在于,他目前无法确切知道现在里面打起来的人究竟牵涉到多少股势力。
“关于具体的状况,眼下确实还不清晰,只是了解到那个地方如今估摸着已经是乱成一团麻。”
如夜神色肃穆且沉重,忧心忡忡地向阁主禀报着所掌握的有限信息。
血影煞阁主闻言,剑眉紧蹙,薄唇微抿。
沉思片刻后斩钉截铁地道:“立刻折返回去!”
他的决定毫不犹豫,仿佛这根本无需多加思考。
哪怕现下身边没有那么多的属下跟随,哪怕只剩他孤身一人,他也要毅然决然选择义无反顾地返回。
因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那名医生不幸落入他人的手里,那么等待他的便唯有任人摆布、受人牵制的结局。
如夜拿着手机,迅速扭过头来请示道:“阁主,我刚刚已经让如风与如影两个人先潜进去,探查局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血影煞阁主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轻轻抚平身上衣物的褶皱,动作优雅而从容。
他微微眯起双眼,透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
缓缓说道:“让他们先暂且藏身于暗处,观察局势的发展变化,先任由两方相互厮杀、彼此消耗。”
站在一旁的如夜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明白!”
紧接着,他拿起手机,快速地向如风和如影传达阁主的指令。
让他们不要贸然行动,更不能凭借一时冲动逞强好胜、凶狠争斗。
需知如风与如影二人向来都是那种一言不合便直接动手的人,从来不会多费口舌说些无用的话。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阁主的严令,他们即便心中有所不甘,也只能强压下冲动。
乖乖潜伏在黑暗中,密切注视着眼前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贫民窟内已然陷入一片混乱。
两方势力犹如两头凶猛的野兽,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一时间,喊杀声、打斗声响彻云霄,场面异常火爆。
时清风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此时布满了狰狞的神色,阴沉狠厉得让人不寒而栗,全然不见昔日那份沉稳和优雅。
尽管他已不再年轻,但身手却依旧矫健敏捷,在战斗中始终冲锋在前,毫不退缩。
藏匿于暗处的如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自钦佩起来。
他轻声呢喃道:“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重情重义,这么危急的关头。
不仅没有自顾自逃命,反而还拼尽全力保护这些难民。
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吧。”
如风站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如此!这人身手不凡,而且也不是那种见风使舵、毫无担当的墙头草。
由此可见,时家倒也不全是一无是处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