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十一点，焦玥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进门。
进门之前，她已经把头上的绷带摘了，免得陆岳明看到了又会特别紧张。
“你怎么还没睡？”焦玥看着坐在客厅的陆岳明问。
陆岳明放下杂志眯了眯眼：“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最近公司的订单有点多，焦氏集团那边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焦玥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
“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了。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陆岳明深沉的目光。
翌日，清晨六点四十分。
陆岳明站在落地窗前系领带，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主卧紧闭的房门。
他起床时焦玥早已出门。
最近她总是这样早出晚归，连陆岳明也摸不清她的行程。
但刚刚在洗手间，他看到了一块新换下来的纱布，上面还沾着一丝血迹……
整整一上午他都有些担心，但拨给她的电话永远是正在通话中。
难道她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却没有告诉自己？
到了中午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焦玥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乔娜明显迟疑了一下：“陆总……焦总今天的行程是保密的，她特意交代过……”
陆岳明的手指无意识收紧：“连我也不能知道？”
“抱歉陆总。”乔娜的声音充满为难，“这是焦总的吩咐……”
陆岳明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拿起西装外套大步走出门。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星辰公司楼下。
他刚掏出手机编辑好一条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目光却被街角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吸引。
那个熟悉的背影是焦玥，而坐在她对面的人，是沈傲。
沈傲不知说了什么，焦玥轻笑出声，身子微微前倾。
两人头几乎碰在一起，正专注地看着沈傲手中的平板电脑。
那亲密的姿态像一根刺，猛地扎进陆岳明眼底。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尚未发出的信息：中午一起吃饭。
然后沉着脸一字一字删掉。
“走吧。”他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老板瞬间阴沉的脸色，识相地没有多问。
车子驶离时，陆岳明最后看了一眼咖啡馆。
焦玥正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热辣的太阳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的身上。
整整一天，陆岳明的低气压笼罩了整个陆氏高层。
三个部门总监汇报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法务部送来的合同被退回重改了四次。
秘书战战兢兢地取消了所有非必要会议，生怕触了霉头。
而这一下午，陆岳明就坐在办公椅上，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可是，却一次都没亮起。
……
晚上九点半，玄关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陆岳明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开的文件一页都没翻过。
“你还没睡？\"焦玥踢掉高跟鞋，揉了揉酸痛的脚踝。
“看来最近焦总很忙？”陆岳明的声音平静如水，还掺杂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
“是啊……”焦玥完全没察觉到他眼底的异样，“今天剧组拍大场面，我忙了一上午，下午还要处理一些珠宝订单……”
“所以，我的电话你一个都没有接到。”陆岳明突然开口。
“没注意……”焦玥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看到陆岳明眼中闪过的失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焦玥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喝了口水：“最近是有些忙，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陆岳明站起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你先休息吧。”
“这么晚还开会？”焦玥皱眉。
“嗯，欧洲那边有时差。”陆岳明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三分。
焦玥站在原地，困惑地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她掏出手机，正好收到沈傲发来的消息。
——已经全部弄好了，最终版本发到你邮箱了。
今天你需要修改的地方也改好了。
焦玥回了两个字：谢了。
“算了，再忍几天。”她小声嘀咕，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浴室。
第二天清晨，焦玥破天荒特意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
她轻手轻脚地做好两人份的早餐，还煮了陆岳明最爱的咖啡。
“早。”她笑着将餐盘放在陆岳明面前，“今天有空吗？晚上早点回来？”
陆岳明扫了眼手机日历：“不确定，可能要和客户吃饭。”
“哦……”焦玥的叉子在煎蛋上划了几下，“那……尽量七点前回来？我有事想跟你说。”
陆岳明抬头看她，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现在说不合适……”焦玥咬了咬下唇，“反正，你尽量早点回来就是了。”
陆岳明放下咖啡杯，抬头看着她：“就像你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见沈傲一样？”
焦玥愕然看着他，眼底突然有些无措。
原来自己昨天在咖啡馆跟沈傲见面的时候，他全都看到了。
“不是这样……”焦玥急着解释，“我见沈傲是有原因的，但现在是……”
“那会是什么？”陆岳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什么是他可以知道，而我不方便知道的。”
焦玥被他的语气刺痛：“你最近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陆岳明拿起公文包，“只是突然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有很多'不方便说'的事。”
门关上的声音不重，却让焦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盯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早餐，突然没了胃口。
手机震动起来，是琳达的信息：救命！这边临时改了一场戏，需要重新做妆造，孟婷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今天能来剧组吗？
焦玥揉了揉太阳穴，回复道：两小时后到。
她起身收拾餐具，目光落在陆岳明留下的咖啡杯上。
他只喝了一口，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没有喝完她煮的咖啡。
不过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还是不跟他计较这些。
或许等到晚上他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就会解开对自己的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