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山呐呐无言,心中感动不已,可那张嘴就跟剧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好听的也说不出,整个人手足无措的。
“行啦,救人重要!”,都是自家兄弟,孟文家哪能不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自顾的组织着众人上山。
叶子被吓得躲到了后面,做足了勇气,才敢往前,“叔儿,我婶儿……”
旁边的婶子搂了搂她。
柱子沉声说道:“怕是得再等等,你三婶腿受伤了,我们不好挪动,等山下背了板子……”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柱子话都还未说完,远处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话语声。
“柱子、老赵……”,一声接着一声。
“呀、呀、呀!”,杨招娣这样惨相儿,叫一马当先走向前的孟文国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怎么是好!”
急急赶上来的孟文山,险些都要拿不住了身上扛着的板子。最后还是先来的柱子同老赵稳住了场面。
“一、二、三!起!”
几个壮劳力喊着号子,艰难地将门板从陡峭的山沟里抬了上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加重杨招娣的伤势。
老屋里,王翠花洗着菜,心头始终惴惴,她看着闷头做事没有声响的刘春芬,皱眉说道:“老二媳妇,今天不晓得咋回事,眼皮子总跳,你说这不会是有什么不好?”
“呀,娘,你这跳的哪只眼?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王荷花立身挤了过来,“不会是有啥好事吧!”
乐呵不已。
王翠花有些头疼,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要是右眼还叫你说?”
刘春芬抬起头,嘴上宽慰道:“这些哪做的准,娘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最近事儿多累着了。”,抬手接过王翠花面儿上的菜盆子,“都怪我跟文家,给您二老和各兄弟添麻烦了。”
嘿,个马屁精!咋不说我辛苦呢!王荷花愤愤不平。
‘咚!’
虚掩上的木门被人从外一把推开,“翠花呐,你家大山媳妇在山上出事啦!”
刚还满脸愤懑的王荷花一下就急起来了,“叶子,我叶子还在山上呢!”,一把冲向了前,拉着手就问:“她咋?她没事吧?”
等来人说了没事后,这一颗悬着的心可算吞回了肚。王翠花同刘春芬冷眼看着瞬间松散下来的脸,没说什么,人之常情罢。
“没事儿,翠花你也别太急,这会儿应该已经接上,赤脚大夫孟阳也骑车去接了。”,来人粗粗穿了口气,道:“我一会儿去村口报信儿,你看人到时候接哪?”
王荷花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咋?咋?咋?怎么这人就是送不走,才安生了两天,咋又要回来?
虽是这么想,可她还是赶在了王翠花张嘴前说:“还是接这儿吧,新屋就大山和虎子,都不会做事。”,轻叹一口气,“在这儿好歹能吃上口新鲜热乎的饭,家里人多,照应起来方便。”
算了,就当是看老三面儿,给他帮忙了。杨招娣这个要死的瘟生!
刘春芬站在身后向前瞅了瞅,这种时候她向来是不做声的。
两个媳妇儿肚里的心思,王翠花懒得管,面儿上是好的就行,能这样已是顶顶好的了,还要人家咋?
王翠花同人到了谢,转身看向两个儿媳,“我去老三那儿收拾收拾被面,你俩就在这儿好生等着,倒腾倒腾屋子吧。”
真是造孽,定是又走了后山小道儿,一天到晚没个脑子。
直到被人扶上了床,杨招娣还是昏迷着,整个医治开药的流程都极其顺利,大家伙儿也都体贴着人,没有多留。
王翠花见了竟莫名有些庆幸。
转身准备做事,就见王荷花同刘春芬站在门口,两人的神情和她一样,几人对视一眼儿,便极快的低了头。
啧,真是造孽了!王翠花暗自想,大伙儿能这样,也怪她自己会作。
今日的阳光正正好,照的屋里亮堂堂的,不用额外点灯,课本上的字就看的清晰舒适极。屋外的风微微小,不似之前那样狂暴,整间屋子安静极,是个安心看书的好环境。
可夏纤纤却心不在焉的,坐的不得安生,前面展开的书本久久未有翻页,这时间再久些,怕不是能落灰。
孟文州坐在一边儿看的清楚,心里颇觉好笑。他单手虚握在嘴边,干咳一声,随后说道:“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遇到了田小五。”
夏纤纤无知无觉,还未反应过来。
“他说本来安排了这个星期去村里放电影,可又怕这个时候放电影会影响准备考试的知情和老乡。”,孟文州看着夏纤纤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呀,那我们得去帮他!”,夏纤纤一下就坐直了起来,“咱们回乡问问支书,再问问村里,找个离得远的僻静点的地儿,总会好叫喜欢看电影的失望。”
唔,这话有理有据,听着就是个热心肠的好青年,就是她脸上的笑,笑的太过灿烂了些。
这才刚下的决定,两人的手脚就麻利的要出门。夏纤纤坐在后椅活着脑袋、昂着个头,样子惬意极了。
自行车一路向前,四周的田野景象在太阳下有生机极,裸露的褐色大地也别富有意味。
王翠花看着从门口走进的两人,皱了皱眉,“咋瘦这么多,饭又没好好吃?”
“这工作是学习重要,可也要顾着顾着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说着她又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了。”
“你三嫂前些天在山上摔了,这会儿躺原来那屋呢,你们先去看看。”
夏纤纤简直是求之不得!
努力按耐住想飞奔进去的心,关切说道:“呀,咋会这样!我三嫂没啥大事吧,医生咋说?”,说着摸了摸衣袖,“我、我也不知道,没啥给她带的……”
嗐,是那两个克人的瘟生!
躺在床上的杨招娣,努力的向上勾起,心下一阵慌张。
完了、完了,讨债的来了!
“娘,你咋?”,蹲在床边的虎子歪着头大声问道:“是要喝水不,我去找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