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敢把门栓上,来龙去脉跟媳妇讲了一通。
张柔拍了下脑门,小声嘟囔:“所以说,她就是惦记上咱表哥家的钱了?可我看她打扮挺时髦的,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家啊。”
张柔一脸懵懂,实在想不通她为啥要用这种法子来骗人。
陈敢搂着媳妇坐下,“你别看她穿的洋气,肯定也是拿骗人家的钱买的,我看不懂那辆卡车,但我也知道,它不值几千块!”
“还有今天我去看的那些建材,都是些破烂货,以次充好,她还说先让表哥把钱垫上,等后面就全还给他。”
这种谎言啊,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信!
可这李如意打扮的有模有样,现在表哥一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觉得她就是城里的富家女,也是陈一天有福气才能攀上她。
张柔紧张地抿了抿唇,“要不,你把这事跟表哥说了?”
陈敢摇头,“还不行啊,媳妇,现在房子还没建,表哥肯定不信我说的,再过段时间。”
“但我已经让李向军去帮忙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张柔面露诧异,“嘿,李向军?你跟他还有联系?”
陈敢摇摇头,但以他对李向军的了解,一点小恩惠也会被他记在心上,处处想着回报。
而陈敢也没为难他,只是让他帮忙查点事。
张柔抿了抿唇,紧张地拽住陈敢的胳膊。
“咱们别去表哥家干了,我怕到时候出点啥事,他还要赖到你身上!”
三叔一家自私自利,张柔之前就已看清了,她不想让陈敢趟这趟浑水。
陈敢拉住媳妇的手,“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样坑人,媳妇儿,你放心,最多两天,表哥一家就会发现不对劲!”
吃完饭,陈敢回到屋里,数了数图纸。
这几天为了他家那个院子,陈敢连画了六张。
陈一天很大方,提前给陈敢结了十天的工钱。
就光是看在钱的份上,他也得帮忙啊!
检查过的材料没问题,李如意就立马哄着陈一天开始动工,第二天就有不少工人来到他家,忙前忙后地也开始打地基。
陈敢把图纸交给陈一天,“表哥,这是我画的图纸,你看行不?”
陈一天一头雾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看不懂是啥意思。
“陈敢,你能给我讲讲不,这画的是啥呀?”
陈敢指着图纸上头,仔细跟他说了一通。
陈一天总算是明白了,他拍拍陈敢的肩膀,笑得满脸褶子。
“行啊陈敢,要是真能建起来,这房子肯定比你家的还气派,你真愿意被我压一头?”
陈一天一脸幸灾乐祸。
“咱们是一家人,有啥压不压的,表哥,我不在乎。”
陈一天笑得更加畅快,“真是我的好兄弟,那我这就把图纸给他们!”
见有些工人行为不当,陈敢走过去指挥。
只半个小时的功夫,他就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
陈敢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
“表哥,我的事干完了,那我先回家了,有啥事你再叫我!”
陈一天还没吭声,就见李如意急忙走过去。
“哎,陈敢兄弟,你先进屋喝口茶再走!”
李如意满脸笑容,还说自己从城里刚带来了罐新的红茶,味道很好。
看着她这副殷勤模样,陈敢就知道这女人还没死心。
上回把她推倒在高粱地,这女人心思毒肯定怀恨在心,现在把自己请进屋里,又安的什么心思?
陈敢往后退了两步,笑着摇头,“不用麻烦了,嫂子,我媳妇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家闺女不知道咋的,一早起来就开始哭闹,这会儿我媳妇正哄着,我得回去看看她啥情况。”
陈敢刚握住车把,就见婶子从厨房出来。
她撇撇嘴,看着陈敢说:“不是我说,一个丫头片子啊,你看的这么娇气干啥?还不趁着年轻,跟小柔再生个带把的!”
现在她家买了大卡车,又翻新了房子,婶子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连说话都是拽拽的。
“呵呵,我可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婶子,你是给我钱不?”
三婶脸色一变,把刚买来的排骨扔到案板上,“你说啥胡话呢,没看见村东头李家她闺女,现在还生了三个小丫头还在那生呢,人家都养的起,你咋可能养不起?”
陈敢坐上自行车,把铃铛摇的咚咚直响,“我没人家有本事,婶子,我正急着回家,就不跟你说了。”
在这村里,大家目光狭隘,难听的话比比皆是,陈敢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回到家,发现张柔一脸着急,把念慈抱在怀里,正小声哄着。
看见陈敢回来,她伪装起来的坚强尽数瓦解,小跑着过去,扑进陈敢怀里,“怎么办啊?咱闺女一直闹,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张柔眼泪汪汪,声音直发抖。
陈敢把念慈接过来,伸手一摸,孩子浑身烫的厉害,连哭声都有气无力的,小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了。
“别怕媳妇,应该是发烧了,咱们带去村口医务室瞧瞧。”
陈敢还真没对表哥一家撒谎。
今天一早起来,念慈就哼哼唧唧,要么就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陈敢还扯开尿布看了看,一没尿二没拉,喂了早饭还是哭,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现在见念慈浑身烧起来,陈敢也没耽搁,立马骑上自行车,带着妻女来到村口医务室。
看着念慈窝在怀里那副难受的模样,张柔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念慈,我的好闺女,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抱给医生瞧了瞧,两人站在旁边,一脸担忧。
陈敢没忍住,开口问:“医生,我这闺女是发烧不?”
“是了,现在天气是热了,但是小孩子怕冷啊,晚上的时候也得给她裹着点。这发烧不大严重,但得扎三回针,一天一回,都按今天的点过来。”
张柔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知道了,多谢你啊医生。”
医生动作干净利落,取出细针管,从药管里吸出半管药,往念慈白嫩的屁股上一扎。
这是头一回见闺女打针,听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敢心头那叫一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