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救护车带走赵小黑,顾月姝站在支队门口,当场伸了个懒腰,“第一轮考核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总结。”
“而且趁着学员们休整,咱们也该好好商量商量,下一轮的训练该怎么弄才更适合他们。”
龙飞虎刚要说话,他和铁行的电话就同时响起。
两人一起按下接听键,不同的嗓音,相同的讨伐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龙飞虎\/铁行!你们特警支队怎么回事?”
“我完好无损送过去的苗子,精英,被你们搞进了医院,还做了什么心理测试和辅导,你们那儿是什么虎狼窝吗?”
“给你们人,是要你们挖掘出他们更大的价值,不是给你们糟践的!”
“若是你们特警支队不懂得珍惜人才,以后再搞什么新训营,别想从我这儿挖走哪怕一根汗毛!”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单方面切断。
但龙飞虎和铁行来不及反应,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们只能继续接,继续被讨伐。
接下来的七个小时里,他们就跟陷入了无限循环一样,一直处在接电话——被讨伐——被挂电话——继续接电话···的过程中。
同样的话术,不同的人,很难相信这些领导不是聚在一起商量好的,还特意选在了今天来说。
“这是既不想落人话柄,又想替自己人出口恶气,拉拢人心啊。”雷凯都替龙飞虎和铁行累,但也不得不佩服那些领导的头脑。
要不说人家能当领导呢,今天玩儿这一手,可谓是里子面子都挣到了,还不会得罪谁。
“你不觉得,这其实挺有意思的吗?”顾月姝看向两个焦头烂额的背锅侠,笑眯眯的瞧热闹。
她的联系方式,还没传播的到处都是。
再加上新训营主教官的名头在龙飞虎身上,那些领导也不会细打听谁设计的考核内容,她自然可以置身于外。
虽然对不起龙飞虎和铁行,但作为大队长和教导员,可不就得帮着她这个中队长背锅嘛。
都是一家人,骂谁不是骂呢?
雷凯瞧了瞧她的神色,“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不等她答话,他又仔细辨认了番她的神色,有些不确定的点头,“我总觉得你在幸灾乐祸,或许根本没想好事?”
就在她以为,他要替龙飞虎和铁行出头的时候,他搓搓手,欠揍的来了一句,“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给我分享一下,让我也乐呵乐呵?”
顾月姝直视着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眨眨眼给他使眼色。
多么不巧,他想蛐蛐人的时候,即将被他蛐蛐的两个人,把他大胆的想法都听了去。
雷凯还在疑惑,“你眼睛不舒服?”
提醒不成反被怀疑身体抱恙,顾月姝放弃替他挣扎,把头撇向一侧,眼不见为净。
依旧困惑的雷凯,耳侧忽然响起魔鬼的呢喃,“想听我们的糗事乐呵,你怎么不问问我们这两个当事人呢?”
“若论谁最了解我们,当然是我们自己啊,你说是不是,老雷?”
不夸张的讲,雷凯觉得自己一瞬间学会了轻功,往前蹿的那叫一个身手矫健,除了些许狼狈。
他完全就是在用形象,换脱身的速度。
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被抓住收拾一顿,是迟早的事,躲过了今天,也总有躲不过去的明天。
现在不追着他计较,全赖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想与顾月姝商量。
而顾月姝见两人同时将视线投向自己,了然挑眉,“去办公室说吧,有什么事,都一起解决。”
龙飞虎和铁行默认了这个建议。
很快,三人在办公室里围坐成了一圈儿,但谁也没说话,都在整理想法和组织语言。
半晌后,铁行最先开口。
“鸢蝶提出考核规则的时候,我就担心会造成学员们的心理问题,被人找上门来,如今果然印证了我的担忧。”
“虽然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没有问题,可我还是想说,你再搞事时,下手尽量轻一点儿吧。”
“这次只是我和龙头被骂几句,下次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待遇。”
“另外,你准备让他们休息几天?”
这个他们,明显是指还未被淘汰,现在医院休养的学员。
因为在考核中坚持时间有长有短,他们休养的时间便也一致不起来,如何维系公平原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你是准备等赵小黑几个出来晚的休息好,再开始第二阶段训练,还是直接定个休息期限?”
“我左想右想,也想不到怎么做,才能令所有人享受相同的休养时长。”
”说完了?说完了我说。“顾月姝针对他提出的两个问题,不紧不慢的一一做出着回应。
“首先第一件事,我不会改变训练和选拔难度。”
“受不了,学员可以退出,我并不会拦着他们离开,规则也不会。”
“如果因为谁的不舍得,而对他们手下留情,最后留在特警支队的学员,真的能担负起作为特警的责任吗?”
“他们未来会不会,就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一点儿留情,折损在任务里?你们又有谁敢保证?”
闲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他们现在该给学员的,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自保和找到出路的能力,其他必须往后排。
“至于你说的休整时间,当然是看医生怎么说。”
“病人的痊愈与否,是要遵医嘱的,该治治,该出院出院,一切按照正常流程来就是。”
“要有谁觉得不公平,还是那句话,随时可以走人,我绝对不拦着。”
笑死!来她这儿找公平,怎么想的?
要是他们成了特警,再来和她谈公平,她还能接受,现在啊,还是老老实实受着吧。
“我没问题了。”劝又劝不动,铁行打定主意,接下来直到新训营结束,他都不要再接那些骂过他的电话。
听不见,他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行,你没问题了,那该咱们龙大队长畅所欲言了,我洗耳恭听。”顾月姝说洗耳恭听,就做足了倾听的姿态。
她也真的挺想听听的,被骂了那么久,龙飞虎都思考了点儿什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希望他两点中能沾上一点,或许都沾?她反正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