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犬舍，也是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功课。”
杜飞说的认真，女警们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可神色间还是充满了抗拒。
对此，他并不意外，语气却带上了强硬。
“要想成为合格的训导员，打扫自己负责的犬舍，是必须的，不愿意，你们可以直接走人。”
这犹如最后通牒的话，令女警们的脸骤然变色。
她们不服气的瞪着杜飞，可周围让她们不适的气味，又逼得她们在心里默默地泄了气，只是硬挺着没有表现出来。
杜飞被她们用眼神集火却丝毫不在意。
他也不管她们现在的表现是装的，还是内里另有别的打算，他只是提醒般指了指一个个需要打扫的犬舍。
“你们瞪我也没用，该干还是要干，不想走就别磨蹭了，抓点儿紧，这么多活儿呢，都是你们的。”
顾月姝见他给的火候差不多了，默不作声的走向了胖胖的犬舍。
她一动，虽然没弄出动静，可还是立刻被女警们发现了。
大家不解的看向她，李姝寒更是不解的叫住她，“月姝，你去哪儿？”
顾月姝顿住脚，语气平缓，“去打扫，训导员要打扫自己负责犬的犬舍，这是做训导员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你们最好跟上我，看我做一遍你们再动手，这样真正做起分配给你们的工作，就会轻松很多。”
注意到杜飞和陈修远已经悄然退场，她有些话也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儿了，算是和她们拉近距离。
“本来，你们不用现在就做这些的，因为要分配给你们的犬还没到。”
“但你们刚来时候的态度，让杜飞对你们很不放心，所以就换了训练你们的策略。”
“他觉得，得先让你们清楚，你们视角里训导员光鲜亮丽的另一面。”
“如果你们自己受不住干这些脏的臭的，他就可以尽早把你们送走，而不用继续在你们身上浪费精力。”
顾月姝其实很赞同杜飞的想法和做法。
先把令她们最难接受的训导员日常摆出来，未尝不是给到她们的机会，让她们和训导员工作又一次互相选择的机会。
这个选择之后，离开的人奔向自己的好前程，留下的人，适应力也能大大的增强。
杜飞再训练起她们来，就不至于时时刻刻担心她们会突然间跑路不干了。
“我说怎么上来就想让我们先打扫犬舍呢，原来是想借此逼退我们！他想的美他！”
倪娜一脸‘这人怎么那么奸诈’的表情，还有被小瞧了的愤怒。
她暂时体会不到杜飞的权衡，只从顾月姝话里听出了他想遣返她们的险恶用心。
李姝寒倒是听出了筛选的意思，但她什么都没说。
这个提醒不太好做，她也不想插手她们的选择，这毕竟是关于她们每个人往后职业命运的选择，还是由她们自己从心吧。
她见顾月姝已经拎起了打扫工具，说了句“我来帮你”，就跟了上去。
被愤怒主导了情绪的倪娜也不闲着，一边嫌弃一边上手，帮顾月姝扯起了水管。
其他女警虽然还没彻底接受，却跟着朝胖胖的犬舍围了过去。
然后她们就被犬舍里那道肉duangduang的身影，给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顾不上喊臭了。
惊叹声，赞美声，还有向往之音，不断从这间犬舍向四周扩散，犬舍的占地面积都兜不住她们的兴奋。
“这就是月姝你的警犬？看起来好好rua。”
“是啊是啊，如果分配给我的犬也是这样的，我将是最快乐的小女孩儿。”
“嗷嗷嗷~它怎么那么可爱啊？明明挺大的一只，我却完全不觉得它是庞然大物，反而想躺它身上打滚！”
“至于吗？”倪娜不理解她们的兴奋，但其实，她的眼睛自从看到胖胖后，也没离开过。
顾月姝由着她们激动了一会儿，才提醒她们认真看她的打扫动作。
等利落的将胖胖的犬舍打扫干净，她摘下犬舍墙上挂着的牵引绳，给胖胖戴上了。
“我在犬舍的工作到此结束，接下来的工作就靠你们自己了。”
“啊？”十个人一起疑问的啊出声，音量还是很大的。
作为直面这一幕的顾月姝，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
皱眉掏了掏耳朵，她肯定的点头。
“你们没听错，我的工作只是打扫胖胖的犬舍，而你们要负责这一片所有的犬舍。”
“这是你们进入警犬基地的开始，好好干。”
“那昨天的比拼算什么？”李姝寒以为那就是开始了，没想到开始原来在这儿。
顾月姝拧眉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
“那应该算是应你们的要求，临时推出的餐前小点心？”
“或者你们理解成吃火锅前先上的糖蒜也行，我觉得都挺好懂的。”
“确实好懂，话糙理不糙。”倪娜嘴角抽搐了一下，餐前小点心她还能接受，吃火锅上糖蒜就算了吧。
在优雅和接地气之间，她还是比较喜欢优雅。
顾月姝嗯了一声，“你们能懂就好，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你们接受得了，就留下继续，接受不了，基地大门也没关，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做训导员，要的不仅是专业，还有对这一行和警犬的热爱。”
“而最关键的，是对警犬的热爱。”
她弯腰摸了摸胖胖的头，眼中满是温柔缱绻。
“警犬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能感觉到你们是不是真的爱它们，你们和配犬之间的感情，也会影响到训练结果。”
“如果你们的态度是敷衍，甚至是厌恶的，你们的配犬一定会感觉到，它们的情感认知，比人还要灵敏百倍千倍。”
“其实这些，应该让你们在之后的训练里自己摸索出来，这也是你们和各自配犬磨合的过程。”
“但我觉得那样伤害的是你们的配犬，所以就提前提醒你们了。”
“趁你们的配犬还没到位，都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吧，别因为你们的不甘心，伤害了心思纯粹的毛孩子们。”
她朝她们点了下头，牵着胖胖走出了犬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