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色优昙】
月圆夜,如莺跪在千蛊潭边,腕间血线渗入优昙花蕊。血色花瓣层层绽开,露出冰棺中石化的林远——他心口蛊王印记已蔓延成蛛网,金芒在石皮下诡谲流动。
“你说山歌能缝阴阳裂……”如莺将额头贴上冰棺,喉间咳出的血染红优昙,“今夜,我缝给你看。”
她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冰棺刻下《林氏医典》最后一页的焚魂咒。阿黄突然对月长嗥,潭底浮起三百白骨,头骨银针随嗥声震颤,奏出当年焚村的山歌调。
(2)【人蛊终章】
子时阴气最盛时,林远石躯炸裂!金蚕蛊王破体而出,却撞上如莺布下的声障——那是三百亡魂齐唱的《安魂谣》。
“林远!”如莺扑向蛊王,任由毒牙刺入心口,“你爹教我娘的山歌……你听!”
她嘶吼出焚村夜的童谣,蛊王金瞳骤缩。林远残魂在蛊躯内咆哮,竟生生掰开蛊口,将如莺推出死局:“阿莺……唱《采药歌》……那是锁魂钥……”
如莺踉跄起身,银铃随歌炸裂。铃芯滚出蜡封的药笺——正是当年娘亲藏在铃中的《医典》终章:“山歌非调,乃血脉共振之频,可碎蛊核……”
(3)【天地焚歌】
晨曦撕开夜幕时,柳元庆率铁骑踏平苗寨。
“逆女!交出《医典》!”他弯弓搭箭,箭镞淬着当年焚村的火油。
如莺背靠蛊王鼎,将最后药汁灌入喉中:“爹爹可知,十年前您毒杀的矿工,今日都在您脚下?”她踩碎地砖,露出森森白骨——每具尸骸心口都钉着银针,针尾系着褪色的山歌谱。
林远蛊躯突然暴起,徒手攥住火油箭。他半边人脸半边蛊甲,嘶吼震落梁上尘:“柳元庆!你听——这是当年矿坑里的《求命歌》!”
蛊王腹腔共振出轰鸣,三百亡魂山歌穿透云霄。柳元庆七窍渗血,手中火把坠地,火舌瞬间吞没整座府衙——地下竟埋着当年未燃尽的火油!
(4)【薪火相传】
火海中,如莺用银针封住林远蛊毒:“你说山歌能补阴阳,我补给你看……”
她刺破心口,将蛊王血引入血脉。林远蛊甲寸寸剥落,露出苍白人面:“傻子……这是换命……”
“换命?”如莺笑着咳血,“十年前你换我生,今日我换你魂!”
阿黄突然窜入火海,叼来朵新绽的优昙。花心躺着枚蛊茧,茧内传出微弱心跳——竟是林远的人魂与蛊王分离,借优昙重塑肉身!
(5)【歌尽春生】
三个月后,瘟疫席卷皇城。
如莺一袭素衣立于城门,脚下《医典》残页无风自动。她启唇轻唱,数万病患随山歌应和,声浪震落城墙积雪。暗处,重生为稚童的林远坐在阿黄背上,用竹笛吹出前奏。
“原来山歌的真谛……”如莺望向远方春山,“不是输赢,是万千心跳的同频。”
柳元庆枷锁加身,在囚车里癫狂大笑:“你们救得了百姓,救得了腐到根里的世道吗?!”
如莺将药囊抛向人群:“救世不如医心——而这味药,叫‘活着看见光’。”
(6)【千秋歌魄】
十年后,苗疆立起歌墟碑。
石碑刻着三百焚村亡魂之名,碑顶栖着只金蚕石雕。每逢三月三,百姓自发对歌,歌声漫过山野时,总有人见一对璧人牵着黄狗行医——女子发间银铃轻响,男子笛声藏着化不开的药香。
坊间流传,若在歌墟赢过他们,可得一味“起死回生药”。但无人知晓,那药不过是句山歌:
“问郎敢不敢——(嘿嘹嘹啦)
陪我看尽千秋雪?(嘿嘹嘹啦)
若答此生不松手——
阎王殿前唱三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