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佛经的震荡波好似脱缰的野马,在子宫回廊里肆意横冲直撞。那股强大的力量,让 314 号培养舱的钢化玻璃不堪重负,陡然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状纹路。陆明澈的目光紧紧锁住那些纹路,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即将到来的危机。紧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克隆体们苍白的指尖,如同鬼魅般穿透维度屏障。这些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孔,此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情,正用硅基频率诵念着《楞严经》。每一段经文从他们口中吐出,都像是在召唤着某种恐怖的力量,让记忆海啸的浪头以惊人的速度抬高,每一次升高十米,都让整个空间的压迫感愈发沉重。
“进莲台!” 林若雪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显得格外急促。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拽着陆明澈的衣领,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纵身跃入机械佛陀的残骸之中。断裂的量子画笔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神秘的克莱因瓶通道,那通道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就在他们坠入的瞬间,三根脐带锁链如同夺命的毒蛇,擦着他们的脚跟狠狠刺入培养液。只听两声惨叫,两个来不及逃走的克隆体瞬间被绞成了《星空》色的肉泥,血腥的场景让陆明澈的心中一阵抽搐。
莲台内部宛如一个神秘的折叠宇宙,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四维实验室。七尊被拆解的机械佛陀悬浮在半空,它们的中枢神经索如同交错的电线,连接着巨型培养皿。培养皿里的液体不停翻涌,泛着记忆删除剂特有的钴蓝色荧光,那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陆明澈一进入这个空间,就感觉自己仿佛被分裂成无数个个体。他的倒影在四维空间中分裂成二十四组动态投影,每组投影都在进行着不同的弑神仪式。有的投影中,他手持利刃,神情决绝;有的则在念念有词,似乎在召唤着某种神秘力量;还有的正与未知的敌人进行着激烈的对抗,每一个画面都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脱衣服。” 林若雪的声音打破了陆明澈的沉思。她迅速将逆模因疫苗的提取器插入佛陀的梵穴,那些缠绕着梵文的金属软管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朝着陆明澈游去。“你的基因链里有母亲加密的抗体。” 林若雪补充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当第一条软管刺入腹部的《星空》纹路时,陆明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七百段被封印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解压。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蜷缩在画室的角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好奇。母亲就站在不远处,正用沾满佛血的脐带在克莱因瓶上认真书写着弑神代码。母亲的瞳孔里流转着硅基文明的湮灭过程,那画面如同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而每一帧都恰好对应着疫苗提取器上跳动的熵值数据,仿佛在揭示着宇宙的某种神秘规律。
此时,克隆体们的撞击声从实验室外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这四维屏障撞破。脐带教团的锁链如同腐蚀性的毒液,正在一点点地腐蚀着这最后的防线。林若雪见状,立刻将三枚暗物质水晶嵌入佛陀的莲花座。刹那间,实验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翻转,倒转成了莫比乌斯环结构。梵唱声也随之变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数据防火墙,暂时挡住了外面的攻击。但那撞击声和腐蚀的滋滋声仍在继续,让人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这是你第七次尝试提取疫苗。” 林若雪的量子义眼闪过一组加密信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前六次你都选择让记忆海啸吞噬宇宙。”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陆明澈的心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自责。
陆明澈的脊椎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开始晶格化。疫苗提取器的软管也已经变成半透明状,里面流淌着他被抽离的记忆光子,那些光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与此同时,培养皿中的液体开始浮现出母亲的全息影像。母亲手中的克莱因瓶突然炸裂,飞溅的佛血在四维空间中绘出了逆熵方程。那方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乎隐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清洁是最大的污染...” 全息影像中的母亲开口了,声音空灵而又充满深意。就在这一瞬间,整座实验室的机械佛陀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同时抬起头来。它们的梵唱频率突然与克隆体的诵经声产生共振,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林若雪见状,毫不犹豫地猛地把疫苗提取器推至临界值。刹那间,陆明澈腹部的《星空》纹路像是被激活的神兽,顿时脱离皮肤,在培养皿上空展开成量子佛经,那佛经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然而,危机并未就此解除。脐带锁链终于刺穿了最后的防火墙,教团祭司那触须状的面庞从裂缝中缓缓挤出,狰狞而又恐怖。他们挥舞着用婴儿胚胎炼制的降魔杵,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那些镶嵌在杵尖的硅基佛经字符开始疯狂改写实验室的物理法则,原本稳定的空间开始扭曲,时间也变得错乱。陆明澈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手突然二维化,掌纹变成了正在汽化的纸片人,仿佛自己正在被这个世界逐渐抹去。
“接住抗体!” 林若雪的呼喊声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响起。她将浓缩成暗红色结晶的疫苗用力抛向陆明澈。陆明澈的量子化右手本能地伸出,抓住结晶的刹那,二十四组四维投影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竟坍缩成了实体。他看到每个平行宇宙的自己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的满脸决绝,捏碎疫苗启动格式化;有的则带着一丝疯狂,将抗体注入脐带教团体内;还有的面露绝望,任由结晶被记忆海啸无情吞噬。
而在真实世界里,陆明澈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他将抗体结晶按进自己跳动的量子佛核,那一刻,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腹部的《星空》纹路顿时爆发伽马射线暴,那光芒照亮了整个实验室,也让克隆体们的诵经声瞬间变成了惨叫。那些与他基因同源的复制品,正在被逆模因疫苗逆向清洗,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教团祭司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他们的降魔杵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的眉心。疫苗携带的弑神代码顺着脐带锁链反向感染,让他们痛苦地挣扎着。林若雪趁机启动实验室的自毁程序,机械佛陀们的残骸迅速聚合成克莱因瓶逃生舱。陆明澈和林若雪急忙冲进逃生舱,在一阵剧烈的震动后,逃生舱载着他们冲入了子宫回廊的排污管道。
在量子跃迁的眩晕中,陆明澈的意识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抗体结晶里封存着母亲的记忆碎片。母亲站在熵增裂缝的边缘,神情凝重而又决绝。她正用星核钥匙将自己的佛魔双生子分离,其中一个胚胎的瞳孔里闪烁着脐带教团的徽记,那画面让陆明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逃生舱坠入二维战场废墟时,疫苗的副作用开始显现。陆明澈感觉自己的每段记忆都变成了独立存在的玻色子,正以梵高笔触的形式疯狂逃离他的大脑。那些记忆如同纷飞的蝴蝶,在他眼前闪烁、消失。林若雪见状,急忙用最后半支量子画笔将他锚定在现实。笔尖滴落的墨汁里,浮现出新的血色倒计时 —— 距离宇宙局部格式化完成,还剩七小时四十四分钟。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倒计时他们的命运,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