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茶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举行。
灵堂里摆满了白玫瑰,水晶棺中的她穿着白色长裙,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如果不是那惨白的肤色和毫无起伏的胸口,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场逼真的表演。
江逸星站在灵柩旁,西装笔挺,眼下却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生怕一闭眼,茶茶的遗体就会消失。
“江总,该盖棺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
江逸星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得像头野兽:“滚开!谁允许你们碰她的?”
工作人员被他吓得后退两步,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江父。
江父叹了口气,走上前:“逸星,让茶茶安息吧。”
“安息?”江逸星突然笑了,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她怎么可能安息?她恨我...她恨我们所有人...”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江时茶冰冷的脸颊,眼中满是痴迷:“茶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就在这时,灵堂大门被猛地推开。
白羽冲了进来,身后跟着试图阻拦他的保安。
“茶茶!”他尖叫着扑向灵柩,“你不能丢下我!我们说好的!”
江逸星一把将他推开:“滚!不准碰她!”
白羽跌坐在地,他抬头看着江逸星,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女朋友。”
“疯子!”
“你们早就分手了。”
“那又怎样?”白羽神经质地笑着,“她喜欢你吗?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你!”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江逸星的心脏。
他猛地掐住白羽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闭嘴!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和那个该死的婚礼!”
两人扭打在一起,白羽的衣服被撕扯成破烂,江逸星的西装也皱得不成样子。
灵堂里的宾客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没人敢上前劝阻。
“都住手!”江父厉声喝道,但根本无济于事。
突然,又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是宋简。
他径直走向灵柩,伸手想要触碰江时茶的脸。
“别碰她!”
廖凡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推开宋简,“你这个变态没资格碰江小姐!”
宋简冷笑:“那你呢?跟踪狂有什么资格说我?”
灵堂内瞬间乱成一团。
四个男人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孩大打出手,水晶棺在混乱中被撞歪,江时茶的遗体险些滑落。
江逸星最先反应过来,他丢下白羽,疯了一般冲向灵柩:“茶茶!”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正,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对不起...对不起...”
最终,在保安和警察的干预下,葬礼勉强完成。
但江时茶下葬后的第二天,她的骨灰就不翼而飞了。
监控显示,是白羽在深夜挖开了坟墓。画面中的他穿着那件破烂的婚纱,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他抱着骨灰盒,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茶茶和我回家了。”
江逸星看到监控时,直接砸碎了整个显示屏。
他带着人冲进白羽的公寓,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灵堂——墙上挂满了江时茶的照片,桌上摆着她生前用过的物品,正中央是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放着她的骨灰盒。
白羽正跪在神龛前,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逸星,你来了?茶茶刚才还提到你呢。”
江逸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茶茶还给我!”
“不行哦,”白羽神秘地摇头,“茶茶说她想和我在一起。她说她讨厌你,讨厌你们所有人。”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江逸星。
他发疯似的砸烂了整个公寓,最后抢走了骨灰盒。
白羽没有阻拦,只是坐在地上,看着满屋狼藉,轻声哼起了婚礼进行曲。
与此同时,宋简也在进行着他疯狂的悼念。
他在自己的豪宅里专门辟出一个房间,里面陈列着江时茶曾经碰过的所有东西——办公室里的钢笔,喝过水的杯子,甚至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纸巾。
“茶茶,你看,我把它们都保存得很好。”他抚摸着那些物品,眼神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了。”
廖凡景则每天都会去江家别墅,要求见江时茶。
“她答应过给我机会的,”他固执地对管家说,“她不能就这样走了。”
当被告知江时茶已经下葬时,他会暴怒地大吼:“骗子!你们把她藏起来了!”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
四个男人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江逸星几乎不出门,整天抱着骨灰盒自言自语。有时候他会对着骨灰盒说话,然后侧耳倾听,仿佛真的能听到回应。
“茶茶,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晒太阳好不好?”
“...你不想去?那我们在家看电视剧吧,你最喜欢的那部。”
白羽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每天都会对着空气说话,称那是江时茶。
医护人员经常听到他在病房里大笑:“茶茶,你真调皮!”
有一次,护士发现他把自己的手腕割得鲜血淋漓。
“这样就能和茶茶一样了,”他天真地笑着,“她说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宋简的公司破产了。
他把所有资金都用来购买江时茶生前可能接触过的物品。最后被人发现时,他正试图潜入江家偷江时茶的睡衣。
“她说想穿这件睡觉,”他向警察解释,“我只是帮她拿一下。”
廖凡景则整天游荡在江时茶的墓地附近。他挖了一个小坑,每天晚上都睡在里面。
他对来劝阻的人说:
“这样离茶茶近一点。”
“她能听到我说话。”
一个雨夜,江逸星突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怀里的骨灰盒,意识到里面装的并不是茶茶——
他早就在一次精神恍惚时把骨灰撒进了江里,现在盒子里只有一把江时茶梳头时掉落的头发。
“茶茶...茶茶...”他抱着那个空盒子,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人们发现江逸星站在江边,全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骨灰盒。
警察试图带他离开时,他激烈反抗:“不行!茶茶会冷的!我要给她取暖!”
最终,他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和白羽同一间病房。
“你也来了?”白羽笑嘻嘻地问,“茶茶说你今天会来,她真聪明。”
江逸星没有回答,只是蜷缩在角落,紧紧抱着那个空骨灰盒。
在另一个病房,宋简和廖凡景被关在一起。
他们四个人几乎每天都会互相指责。
医护人员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争吵,只是按时送药,确保他们不会伤害自己或他人。
江父偶尔会来看望他们。
每次离开时,这位曾经叱咤商界的大佬都会老泪纵横。
“茶茶,你看到了吗?”他对着女儿的遗照喃喃自语,“他们都疯了...就像你希望的那样...”
照片中的江时茶静静微笑着,美丽依旧,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