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光头屠户的小娇妻
苏红雪是大娃的亲娘。大娃吃不饱，她能不急吗？
余心莲抢着说：“娘，我下午去问问。你别担心。听说，鲁屠户的娘子也刚生了孩子。我看能不能用食方同他换。至少也能便宜些！”
听了这话，张氏的脸色才略有好转。
苏氏感激地望着余心莲。
正在这时，宋安御领着两个儿子回来了。
“昨儿定好了位置，今儿只要往深处挖就行。我想着也就是费些气力，没啥难度。结果，你猜怎么着？挖着挖着，竟挖出条地下河来！”
宋安御接过张氏递来的帕子，拧干水，囫囵抹着脸。
张氏吃了一惊：“这般凶险？你们快些擦洗，把身上湿衣裳换了。刚出了汗，春风还凉着呢，莫被吹感冒了！”
宋三郎脑袋往前凑：
“可不嘛！都挖了快两人高那么深了！若不是我眼尖，及时……喊大伙儿上去，还不晓得会出多大的事儿呢！”
“没出事儿就好！快来吃饭吧！”张氏松了口气。
饭桌上，累了一上午的男人们，均是狼吞虎咽。
“你看，辣拌荠菜也很开胃嘛！”宋安御夹了一筷子荠菜，在张氏面前晃。
“有完没完了？”张氏又想发火。
宋安御立即假装很忙地跟宝珍搭话：
“宝珍今儿胃口不错啊，吃了不老少！果然，这几个孩子里，就你和我口味最像！都喜食辣！”
宝珍刚把荠菜塞进嘴里，就见所有人都看向她，当即黑了脸。
她故作淡定地咀嚼，咽下后才昂着脑袋解释：
“我可不是觉得菜拌得好吃！只是，不想饭菜剩了浪费。要说厨艺，丽娟姐的手才是真巧……”
三郎直接打脸：“就你嘴硬！之前都跟小鸡崽儿似的，叨两口就饱了，也没见你担心浪费粮食啊！”
“三哥！”宝珍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恼得跑回屋子了。
三郎指着她的碗，调侃道：“嘿，碗都干净得不用刷了！明明是吃完了下桌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我气走了呢！”
张氏也被三儿子和小闺女逗乐了：“偏你嘴贫！”
吃完饭，宋安御和大郎回屋歇午觉。
三郎拎了一小桶水，坐在门口磨起刻刀来。
一下又一下，磨得很细致。
可以看出，他很珍惜这套刀具。
洗完碗筷，余心莲凑上前，悄悄同他说了下午去鲁屠户的肉铺探听消息的计划。
宋三郎眼睛发亮：“你什么时候去？我也想去！”
“干了一上午活儿，你不累吗？”余心莲默默感慨：年轻，体力就是好。
“这么有意思的事儿，累啥啊？唉……还是你去吧！地下河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你说话小心些，莫要打草惊蛇！”
其实，上午，地下河刚冲破土层时，浪头差点儿就把爹裹进去了。
幸好他离得近，抓住了，他爹才逃过一劫。
爹怕娘担心，不让他们说。
可宋三郎还是担心他爹。
余心莲未作他想，同宋三郎道了谢，拿着磨好的刀具回屋去了。
下午，张氏给苏红雪拿了只荷包：“红雪，你领着她去鲁屠户家。带她认认路。”
“嫂嫂，咱们不是去县里吗？”余心莲问。
苏红雪将荷包仔细收好：“鲁屠户的肉铺在县里，但他家里也有处理好的肉。咱直接去村尾找他娘子拿猪蹄就成。”
走了没一会儿，余心莲就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苏氏安慰道：“怕是夜里刚杀了猪，味道才这样重。你若怕，我就一个人去。”
“没事的，嫂嫂。”
苏氏拍拍门，喊道：“鲁家娘子可在家？”
“在呢！”嗓音尖细的女声响起，“可是来买肉的？”
“是呢！我们是宋家的媳妇！”苏氏答道。
院门拉开，里头蹲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正在处理半扇绑在条凳上的猪。
三十多岁的模样，肌肉壮硕，骨架很大。持着把尖刀，骇人得很。
巧巧瘦条条的，年纪与苏氏差不多。脸发黄，眼袋很深，瞧着很疲惫。
巧巧的孩子也才几个月大，正是最闹人的时候。
“哟，鲁屠户今儿没去肉铺啊！”苏氏熟稔地打着招呼。
鲁屠户将刀放下，扯着嘴角，似笑不笑地说：
“昨儿收了头猪，夜里处理了。铺子有小工看着，不耽误事儿！你们想买什么肉？”
苏氏有些不好意思：“猪蹄，是什么价？”
“七十文一斤！咱一个村的，我再给你饶点儿腿上带皮的精肉。咋样？”
巧巧噘着嘴：“肉铺上，猪脚都是卖八十文一斤！一只猪脚两斤，咱们不是亏了二十文？”
“都一个村的，计较那么细作甚？”鲁屠户哄着小娇妻。
“就你大方！那么大方，还做甚生意，白送好了！没钱，咱儿子吃啥？饿死算了！”
巧巧扭过身子，跺着脚，双手绞着帕子。
眼神掠过余心莲时，满是嫌弃。
鲁屠户弯着腰，好声好气：“娘子是最最温柔善良的，全是为咱家着想，是我不好，假大方。”
再看向苏氏时，鲁屠户也有点尴尬，
“宋家娘子，对不住啊，我们家刚添了丁，手头紧巴，还是跟县里一个价，八十文一斤。这猪脚，你们还要吗？”
苏氏和余心莲对视一眼，都觉得无语。
“你们家孩子几个月啦？”余心莲笑盈盈地问。
巧巧登时炸了毛：“打听这些作甚？与你何干？我家肉就这个价儿！买不起，就赶紧走！”
内屋倏地响起孩童的哭闹声。
巧巧翻了余心莲一个白眼，小步跑进去，也顾不得旁的了。
鲁屠户搓着手，歉疚地说：“我娘子平日里不这样。就是夜里带孩子带累了，气儿不顺。今儿真是对不住二位了。”
苏氏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儿，我们家大娃也才两个多月。正是能吃的时候，一晚上都闹好几回！”
“我家的四个多月了，也是怎么都喂不饱。那么小一团，跟小猫崽似的，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恁会折腾人！”
鲁屠户挠挠光头，叹了口气。
苏氏自然地接过话茬：“是啊！要不是我家有个催奶的食方，也得发愁！嗐，我跟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作甚？”
鲁屠户却竖起了耳朵：“小嫂嫂，什么食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