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师父支持,她便觉得希望大增。
丁敏君望着灭绝师太,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脸上泛起的红晕,更是如同晚霞斜照。
静虚看着师妹欢天喜地的样子,微微摇头,心中暗叹。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
幸好她已经出家,不用考虑这些。
.......
是夜,星辰闪烁,月华如水。
清冷的月光洒下,将太和宫偏殿的幽静庭院映照得亮堂堂的。
张三丰与武当六侠围坐在石桌旁。
邱白作为小辈,也被叫来,敬陪末座。
石桌上摆放着几样时令瓜果,红泥小炉中炭火熊熊,清茶袅袅生香。
夜风送来山林间的凉意,驱散了白日的暑气,院中气氛融洽而温馨。
“小白,你这趟江南之行,可真是让太师傅我这把老骨头,都听得精神一振啊。”
张三丰坐在上首,神色和煦,看着坐在末座的邱白,抚着颌下雪白的长须,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
“独闯临安,力挫少林高僧,扬我武当声威于江南。”
张三丰拍了拍手,笑着说:“好,你做得很好!”
“太师傅,你言重了。”
邱白连忙站起身,躬身道:“弟子只是心系师父,他当年在临安的遭遇,真相到底如何?”
“所以,弟子就想去临安看看,能否找到些有用的线索,没想到会卷入与少林的纷争,更是惊动空性大师亲临,给师门添麻烦了。”
“邱白,不必过谦,更不必自责。”
宋远桥摆摆手,温和笑道:“你做得对,做得好!”
“我武当弟子,正该有此担当!”
“多谢大师伯宽慰。”
邱白似乎松了口,笑着说:“如此,弟子便松了口气,真怕大师伯你们怪罪呢。”
“你小子净想些什么!”
张松溪更是直接,笑着用力拍了拍邱白的后背,调侃道:“跟我们还不说实话,快跟师伯们讲讲,你是怎么用咱武当的虎爪手,把空性那老和尚的龙爪手给破了的?”
话说到这里,张松溪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我怎么觉得,咱们学的可能不是同一种武功啊?”
他这话一出,引得俞莲舟、莫声谷等人都不禁莞尔。
“四师伯,你就别打趣弟子了。”
邱白被拍得一个趔趄,回头看着身边的张松溪,讪讪笑道:“弟子用的并不是虎爪手,其实是二师伯的……虎爪绝户手。”
“弟子也是取巧了些,若非空性大师有些轻敌,弟子未必能赢得如此顺利。”
“那你也很不错了!”
端坐一旁的俞莲舟,闻言微微颔首,冷峻的脸上线条柔和了些许。
不过,他夸奖了句,便并未多言。
但是看向邱白的眼神,却流露出对邱白的很是满意。
毕竟,邱白活用自己武功,该认可。
众人就着江南之事又谈论了一番。
言语间对邱白的表现皆是赞许有加。
“太师傅,各位师伯师叔,弟子在临安与空性大师交手后,他曾与弟子单独叙话,提及一事。”
这时,邱白看到旁边的俞岱岩,不禁神色一正,收敛了笑意,开口道:“他提及谋害三师伯的,很可能并非少林派的僧人,而是金刚门的人。”
“数十年前,叛出少林的火工头陀,在西域创立了一个金刚门,门下弟子也学大力金刚指。”
“所以,少林派那边怀疑,就是金刚门的弟子所为。”
邱白抬头环视一圈,沉吟道:“不知太师傅与各位师伯,可曾听闻过此门派?”
“金刚门?老道倒是有所耳闻,”
张三丰白眉微蹙,沉吟片刻,看着邱白缓缓道:“此门源于少林叛徒火工头陀,在西域创立金刚门后,便盘踞西域多年。”
“金刚门精研少林外家硬功,尤其是一身横练功夫和指上力道,据说已深得少林外功精髓。”
“那大力金刚指,更是金刚门的看家本领。”
“只是他们向来活跃于西域,与中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鲜少踏足中土.......”
他话未说完,但脸上凝重的神色。
见到他这副模样,却让在场几人心头都是一紧。
张松溪脑子转得最快,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捕捉到了关键。
他在稍加思考之后,沉声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若真是金刚门所为,他们此番不惜远赴中原,对三哥下此毒手,其背后.......莫非已投靠了元廷?”
坐在轮椅上的俞岱岩,一听到关乎自身血仇的消息,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他双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很是急切的说:“定与元廷脱不了干系!”
“四哥,你分析得对!”
“当年我手中握有屠龙刀,即便我们武当派并无号令天下之心,但元廷岂能放心这等神兵利器,落入我汉人之手?”
“他们定然视我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俞岱岩拳头捏的紧紧的,眼眸中尽是怒火,厉声道:“借此机会,挑拨少林武当关系,更是一举两得!”
“三弟所言,不无道理。”
俞莲舟缓缓点头,声音沉稳而冷冽,幽幽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元廷对我汉人武林势力,尤其是如武当、少林这等翘楚,忌惮已久。”
“借此机会既能夺刀,又能挑起纷争,削弱我汉人力量,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张松溪微微摇头,看向俞岱岩,语气坚定无比的说:“不管幕后主使是谁,至少如今我们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那就是西域金刚门。”
张松溪紧紧握着拳头,厉声道:“三哥,你这血海深仇,我们兄弟必替你讨还!”
“三哥,你放心!”
年轻的莫声谷听得热血沸腾,霍然站起,握紧拳头,朗声道:“待我武功再进一步,能够下山行走江湖之时,定要亲赴西域,踏平那金刚门,将伤你之徒碎尸万段,为你报仇雪恨!”
他年少气盛,言语间充满义愤。
张三丰看着情绪激动的弟子们,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俞岱岩微微颤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惜与怜爱。
报仇固然重要,可这孩子的一双腿,这大好年华,终究是难以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