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确出事了。
事还不小。
四皇子信王凌辱庶母,珍嫔撞柱生死不知。
温知宜和齐三郎离开紫极宫。
两人在紫极宫前分开,各自找到自家人,随后便听闻了信王与珍嫔秽乱后宫一事。
宣德帝震怒,一脚踹到信王心口,信王当时就被踹的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几次想起都起不来,脸色苍白如纸,一副无法呼吸的痛苦模样。
宣德帝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情。
至于珍嫔,为自证清白,一头撞了柱子。
但即便如此,宣德帝脸色依旧铁青,面无表情地让人把珍嫔拖了下去。
而信王与珍嫔秽乱后宫一事,之所以会爆发出来,皆因几位小郎君前去寻找醉酒的齐三郎,谁知到了落霞殿,先听到其中一间屋子里,传来男女娇吟低吼之声,惊慌之下,不知是谁推开了门。
看清里面交缠的人,随行的内侍中,不免有人发出尖叫。
之后的事情,就是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了。
回来的齐三郎,被人带去了宣德帝跟前。
好在回来前,他已经打好了腹稿,即便面对压迫感十足,冷冽到令人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要臣服的宣德帝,他也能不露破绽的解释清楚,自己因为尿急,中途离开了落霞殿,对于落霞殿的事,他一概不知。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女人搞在一起。
更别提,这个男人,还是天下之主。
除夕宴提前结束。
众人缄默不言地出了宫,直到回到府邸,有幕僚的叫来幕僚,没幕僚的独自沉思,小声分析起今日之事来。
想到今日朝堂上,再次死灰复燃的,请立太子的声音。
看来这是有人等不及了啊。
比起受人瞩目的齐三郎,同样消失的温知宜,就没人关注了。
也只有谢氏,中途看了她两眼,不过谢氏看她,只是习惯使然,一种习惯把所有人掌控在视线范围内的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含义。
宣宁伯府到了。
一家子人被那事吓住,也没了闲话的心思,各自带着人回去了。
回玉兰堂的途中,温知宜还遇到了温嫦依。
两人冷不丁打了个照面,温嫦依露出幽怨的眼神。
除夕宴是宫宴,虽说四品以上官员,可携女眷进宫赴宴,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宫里位置就那么大,总不能嫡庶都带去,三房能进宫,还靠的宫里的惠妃呢。
温嫦依一是庶出,二没靠山,除夕宴自然没她的份。
“往日的除夕宴,少说到戌时去了,怎么大姐姐一进宫,这还刚到酉时半呢就出来了。”
温知宜淡淡看着她,把她的阴阳怪气扒拉到一边,轻轻一笑道:“哎呀,宫里的宴会,果然热闹呢,那御膳也是一绝,二妹妹你没吃过吧,你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你——”
温嫦依气急。
凭她也敢和自己炫耀,该死!
她压抑着怒气,冷笑道:“不就是御膳,有什么稀奇的,我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可惜大姐姐,在庵堂里,只能吃糠咽菜。”
温知宜只是笑笑,“没关系啊,反正我还有几十年好日子呢,至于二妹妹你嘛......”
她点到即止,意味深长地看过去一眼。
温嫦依双手攥紧,接收到对面挑衅。
温知宜走了,留下脸色青白的温嫦依。
观棋好奇问道:“娘子,您为何要故意激怒她呀?”
没错,温知宜是故意的。
她在故意激怒温嫦依。
“天欲其亡,必先使其疯狂。”
之前的忍让也好,现在的挑衅也罢,不过是让对方失去理智。
她占了原主的身,原主的仇自然便是她的,可惜红姨娘太稳得住,手段又干净利落,首尾扫得一干二净,让人抓不到把柄,但温嫦依就不一样了,红姨娘的手段,她不过学了三分。
温嫦依就是她选择的突破口。
“让魏阿婆多盯着一点厨房,我不信红姨娘能让谢氏诞下嫡子,威胁她儿子的地位。”
她合理怀疑,谢氏第一次落胎,就是红姨娘挑唆的原主。
......
信王凌辱庶母之事,尽管宫里封了嘴,但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百姓那叫一个乐呵。
前有二皇子赵王强吻英国公,后又五皇子越王升职做公公,现在又来一个与后妃厮混的四皇子信王,不少人开始怀疑,皇室燕氏的祖坟莫不是出问题了吧?
就有人提议,请国师出面,祭祀天地。
又有人说,皇室阴气太重,导致阳气不盛,所以皇子们接连出事。
然后说着说着,御史开始出面,话里话外暗示,陛下不该广纳妃嫔,贪图享乐,不如将宫内未诞下子嗣的妃妾放还出宫,以正陛下励精图治仁厚节俭之功德。
宣德帝一整个早朝都冷着一张脸。
后面实在是越传越不像样,终于开口愿意放还年龄至二十五岁的宫女出宫。
御史们咂巴下嘴,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但面对陛下冷沉沉的眼,到底还是退了回去。
而这时的忠老王爷,对那几个开口的御史生出几分不满。
盖因他在宫里的人手,被放出来了七七八八。
显然,宣德帝心底明镜似的,信王再是混账,也不可能在除夕宴上凌辱庶母。
但人嘛,明白归明白,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当头,云家人接到温知宜传去的口信,让他们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