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舞微微皱眉，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她熟练地操控运输机开始机动躲避，
巨大的机身在她手中仿佛灵动起来。
运输机急速爬升、侧飞，
试图拉开与敌机的距离。
然而，战斗机凭借小巧灵活的体型，
如饿狼一般紧咬不放，
不断发起攻击。
炮弹呼啸着从运输机旁擦过，
留下一道道白色气浪。
机身剧烈震动，警报声此起彼伏，
但凭借着顶级的防御材质，
运输机暂时抵挡住了攻击。
螺旋桨撕开云层发出闷响时，
冯晓舞突然在仪表盘蓝光里眯起眼睛。
后视屏幕上跳动的红点正以诡异角度咬住运输机的尾流，
像条藏在海沟深处的鮟鱇鱼，
幽蓝夜空中忽明忽暗的航行灯就是它头顶的诱饵。
\"老裴，两点钟方向又来了一架。\"
她将操纵杆往肋下压紧三寸，
改装过的c-130运输机立刻如受伤的蓝鲸般翻转，
机翼切开的气流在月光下凝成霜色刀刃。
“不能让他们缠住我们，必须反击！”
裴晋衡咬着牙，
双手在操作台上飞速敲击，
将武器系统锁定目标。
金属碰撞声从机舱后部炸开，
裴晋衡沙哑的吼叫混着弹壳坠地的脆响：
\"十秒！\"
运输机腹部改装的三联装火神炮开始旋转，
冯晓舞从喉间尝到铁锈味——
这是他们第七次在云端跳死亡探戈，
每次炮管预热时，
她总会错觉听见当年她偷偷跑去航校玩时，
教官用教鞭敲打黑板的声音。
又一架战斗机鬼魅般的轮廓终于刺破云墙。
冯晓舞瞳孔收缩成针尖，
那架苏-35的垂尾涂装像极了去年在阿拉斯加遇见的虎头海雕，
当时那只猛禽也是这样用利爪撕开了雪兔的咽喉。
现在对方机腹挂载的R-77导弹正泛着冷光，
运输机改装过的钛合金装甲在零下五十度的空气中发出细微呻吟。
\"三！\"
裴晋衡的倒计时混着火药味砸进耳膜，
冯晓舞猛推节流阀。
运输机突然以违反空气动力学的角度仰起机头，
十二吨重的钢铁巨兽竟在云层间跳起芭蕾，
火神炮喷射的弹链擦着苏-35的座舱盖划出金红色弧线。
随着裴晋衡按下发射按钮，
运输机上的武器喷出火舌，
向着敌机射去。
一时间，天空中火光闪烁，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对攻。
战斗机凭借着速度优势，
灵活地穿梭在弹幕之中，
不时找准机会反击，
给运输机造成不小的压力。
冯晓舞一边躲避攻击，
一边寻找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她巧妙地利用运输机的飞行姿态，
让敌机难以锁定关键部位。
每一次转向、每一次俯冲，
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打击。
在一轮猛烈的交火后，
一架敌机被成功击落，
化作一团火球坠落云端。
但剩余的敌机依旧穷追不舍，
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运输机的油耗却在不断下降，
仪表盘上的油量指示灯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如同催命符一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油耗太快了，我们必须尽快摆脱他们！”
冯晓舞焦急地说道，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弹壳如流星雨坠落在货舱地板上，
冯晓舞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架笨重的运输机敢玩近身缠斗，
苏-35翻滚时垂尾在月光下甩出银色残影，
像条被激怒的旗鱼。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改装这台c-130时，
裴晋衡蹲在机翼上焊接复合装甲的样子，
焊枪火花落在他褪色的飞行夹克上，
烫出二十八个小洞。
\"左满舵！\"
嘶吼声被三十毫米机炮的轰鸣扯碎，
冯晓舞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离心力中移位。
运输机左侧突然炸开的火光里，
她看见仪表盘防弹玻璃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左颊有道血痕正在凝结，
可能是被飞溅的电路板碎片划破的。
裴晋衡紧紧盯着屏幕，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他眼前一亮：
“晓舞，我有个主意。我们利用运输机的体型优势，进行大角度盘旋下降，把他们甩在后面，然后找机会反击。”
冯晓舞没有丝毫犹豫，
果断操控飞机按照计划行动。
运输机猛然俯冲，
巨大的惯性让敌机一时难以跟上节奏。
在急速下降过程中，
运输机与敌机的距离逐渐拉开。
当运输机降至低空时，
冯晓舞看准时机，猛地拉起操纵杆，
同时裴晋衡控制武器全力开火。
一架敌机躲闪不及，被精准击中，
一头栽向大海。
油量警报开始尖叫时，
冯晓舞在剧烈震颤的驾驶舱里笑出了声。
这笑声把裴晋衡从弹药箱堆里惊得抬起头，
他脸上还沾着炮管散热片的焦黑痕迹：
“你他妈疯了？”
\"记得你说过什么？\"
她突然将操纵杆推到底，
运输机像断线的风筝般开始螺旋下坠，
“子弹穿透云层时，金属摩擦出的不是硝烟，是星辰坠落的叹息。”
苏-35显然没料到这种自杀式俯冲，
冯晓舞在倒悬的视野里看着对方飞行员手忙脚乱改出追击路线。
货舱里没固定的备用轮胎砸破了灭火器，
干粉烟雾中裴晋衡的咒骂声格外清晰：
“老子说的是接吻的时候！”
这是他们之前做长途任务的时候，
他随口开的一个玩笑。
高度计指向三千米时，
冯晓舞突然改平机身。
运输机腹部装甲擦着海面掠起十米高的浪墙，
尾流裹挟着盐雾扑向来不及拉升的苏-35。
裴晋衡趁机将火神炮切换到穿甲模式，
弹链精准地咬住对方右侧矢量喷口。
爆炸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
冯晓舞却闻到焦糊味从自己操纵台下方涌出。
她死死盯着开始冒烟的油量表，
运输机正在用最后的力量撕开积雨云，
破损的襟翼在狂风中发出垂死的呜咽。
运输机的油量已经见底，
引擎发出无力的轰鸣。
冯晓舞迅速搜寻周围，
发现一座无名小岛出现在视野中。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姿态，
朝着小岛迫降而去。
迫降瞬间的冲击力让冯晓舞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当咸涩的海水从舱门裂缝涌进来时，
她恍惚看见裴晋衡举着应急手电筒涉水而来，
光束里悬浮的金属碎屑像被惊扰的萤火虫群。
\"下次…\"
男人扯开变形的舱门，
热带阳光突然刺破黑暗，
“能不能提前三秒打招呼？”
冯晓舞瘫坐在浸水的驾驶座上，
望着远处海面上燃烧的战斗机残骸。
她举起颤抖的手接住从破洞漏下的阳光，
突然想起曾经看过一部电影，
电影里那个货舱的那箱本该送到基斯卡岛的玫瑰种子
——此刻大概正随着洋流漂向某个无名珊瑚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