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为何还非要对你师兄下蛊？”
陆红颜问道。
楚怀念直言道：“因为我喜欢师兄，所以我就要得到他，无论是肉体还是内心。”
对于这个答案，陆红颜还是很意外的。
因为在她的眼中，楚怀念一直都是冰清玉洁的模样，六世都不曾真正的动过情，一心只有修道。
也许在过去六世的某一个时间点，楚怀念与江落一之间发生了些她所不知晓的事情，所以才导致今生的楚怀念喜欢上了江落一。
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陆红颜可以理解，但她绝不认可楚怀念的做法。
“他今生已娶妻成家，你却强行给他喂下蚀心蛊，迫使他离开妻子，如今的你与那邪修何异？”陆红颜说道。
楚怀念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师尊，我和你可不一样。你在爱情面前胆小懦弱，不敢违抗世俗规则，却又害怕失去爱人，永远在患得患失之间停步不前。而我，无论什么事都很勇敢，不管是修道，还是处事，亦或是感情，我都会打破规则，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不能成为你伤害他的借口。”陆红颜道。
“我伤害他？”
楚怀念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指着陆红颜，笑道：“究竟是我伤他多，还是你伤他多？”
陆红颜自然知晓自己曾经伤过江落一多少，但眼下之事根本与谁的伤害程度更重无关。
“我在问你为什么非要伤害他。”
“因为喜欢。”
“你喜欢的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伤害？”
楚怀念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出言道：“师尊，你要知道，如果喜欢却又得不到，那都将毫无意义。你伤不伤害他，他都不属于你，你必须得到他，你的喜欢才会变得有意义。”
“一派胡言！既然喜欢，那就应更加要珍惜，怎忍心加害？”陆红颜呵斥道。
楚怀念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这么说，但不要忘了，当初师兄与苏悦溪的大婚当日，估计你都恨不得当场将苏悦溪给杀死。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师兄会因此受到伤害？”
对于此事，陆红颜不可否认：“可我终究没去做。”
“对，你当时选择不杀苏悦溪，生怕伤害到师兄，结果就是你没有得到师兄，所以你喜欢的意义何在？难道是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别的女人，独自躲在暗处伤心流泪？”
“只要他幸福，我怎样都无所谓。”
“你可以这么选择，但你不可以强迫我必须做出和你同样的决定。”楚怀念继续说道：“我要的不是他幸福，我就必须受伤；我要的是他受伤之后，我和他都可以幸福。”
陆红颜感觉她已经疯了。
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就是等苏悦溪寿命自然终结，再与江落一继续前缘。
她的选择虽好，但楚怀念却不认为。
理念不合，她就算再怎么说，也无法劝楚怀念回头。
嗡——
陆红颜抽出圣剑，开口道：“事已至此，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他炼制清心蛊，要么就是你被永远关入宗门禁地。”
“师尊，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不会给师兄清心蛊。”楚怀念坚定说道。
陆红颜听此，直接将剑刃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脸上却还是毫无惧色：“你杀了我，也无法阻止师兄继续爱着我。”
陆红颜没有回话，因为她发现事情陷入了死局。
江落一身上蚀心蛊唯一的解药，就是楚怀念亲手炼制的清心蛊，其他人炼制的清心蛊是无效。
楚怀念见她沉默不语，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师尊，你就放手吧，师兄和我在一起会很幸福。”
陆红颜银牙紧咬：“他如今这幅活死人的模样，也能称之为幸福？”
“这可不怪我，我只是给师兄服下了蚀心蛊，除此之外再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如今他这副模样，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封印了自身的意识。”楚怀念说道：“而且，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想得到一具没有任何思想的躯壳吧？”
“也就是说，他无法接受自己被你下蛊的事实，所以才封印了自身意识？”
“这么说也对。”
得到答案的陆红颜，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手中的剑刃刺入了楚怀念的肩膀。
她的愤怒已经几乎要将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掩埋。
“你明知他宁可封印意识都不愿爱你！你却还要逼迫他！”
她红着眼眶吼道。
楚怀念看着刺入肩膀的剑刃，感受着不断袭来的剧痛，脸上放肆的笑容终于消停下来，变得淡漠且失落：“这一剑，就当是断了你我师徒情分。”
她的声音很低沉，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但陆红颜是真的在心痛。
前段时间，林湘雪就告诉过她，楚怀念已经变得极为陌生，而且与之断绝了师姐妹关系。
但她当时根本不信，只认为林湘雪在诬告楚怀念。
她那么信任楚怀念，结果却被楚怀念背刺，甚至如今还抢了她的爱人……
“你怎就会变成这样……”
陆红颜咬着牙，声音颤抖。
这一剑刺下去，她不仅要失去楚怀念这个弟子，而且也无法解开江落一的蚀心蛊。
六世了。
她与自己的几位弟子，六世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今生却还要反目成仇。
她太难过了。
不知不觉间，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楚怀念看着她眼角的泪水，淡漠的双眸忽然有些颤抖，但却很快又变为了坚定。
六世师徒情分，楚怀念又怎会不在乎？
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就再也不可能回头，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陆红颜。”
楚怀念直呼对方的名讳，开口道：“我是他过去六世唯一的女人，你没资格阻止我们在一起。”
“……”
突如其来的话，让陆红颜陷入了呆滞。
楚怀念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仅有过去六世完整的记忆，而且你还拥有江落一前世的所有记忆，但有一件事你不可能知晓。”
“……”
“第四世在执法堂的时候，长老为我过验身，结果并非处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到底是谁夺了我的清白？”
陆红颜坚定道：“绝不可能是江落。”
她看过江落一所有的记忆，江落一六世都没有与女子发生过缠绵之事。
楚怀念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夺走我的清白，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在他沉睡的时候，强行把我自己给他。”
“……”
陆红颜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真没有想过还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