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说什么鬼话呢!?
谢韫佳匪夷所思地瞪着他,感觉他脑子不正常。
“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什么,公主殿下不是很明白吗。”
陆亦学定定看着她,直到看得谢韫佳都慌了阵脚,才笃定地说:“公主殿下,您心悦我。”
谢韫佳呼吸一滞,仍旧没有说话。
陆亦学也没有继续逼迫她要说点什么来表明一个态度,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心里的态度。
陆亦学重新托起她的手,继续一下一下地把丹蔻染上她的指甲。
红色的丹蔻,果真衬她。
陆亦学温柔又耐心地把谢韫佳地指甲涂好,动作近乎虔诚。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杀那人?”
“公主定有自己的理由。”陆亦学头也没抬,认真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公主想激我,可公主忘了,公主是个很好的人,我又怎怎会因为一时的猜忌,就怀疑公主的本心。”
“油嘴滑舌,本公主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谢韫佳梗着脖子,硬邦邦道,“此人是我公主府的管家,先前本公主初出宫来独掌一府,那人以为我年少可欺,竟勾结外贼,偷偷变卖府中财物,中饱私囊。”
陆亦学抬眸,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语气却无比认真:“我信公主。”
“哦。”
谢韫佳靠在软塌上,俯视着半跪着替她上丹蔻的男人,默了半晌,道:“本公主不会要一个废物的驸马。”
“嗯?”
陆亦学心一跳,诧异抬眸,品出她话里的意思之后欣喜若狂:“公主,你的意思是……”
谢韫佳骄矜地轻哼一声,挣脱他的手,抬起双手,一边欣赏自己的红色指甲,一边说,
“自古以来,春闱都是天下士子的试金石。你陆家世代??钺不绝,到了你这忽然就变成文夫子了,总不能连个进士都捞不着,丢尽陆家的脸面。”
谢韫佳故作不屑,“本公主也不可能娶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你既非要弃武从文,便拿出点真本事来。若是能一举夺魁,本公主便认你这个驸马。若是名落孙山,或是只混个末流名次——”
“我明白!”
陆亦学迫不及待地说。
他喉头滚动,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指尖忍不住勾了勾她垂落的衣袖,低声保证道:“臣定不负公主所望,更不负陆家列祖列宗。”
谢韫佳又瞪他一眼,抽回来自己的衣袖:“哼,读了几个书说的就是比唱的好听。”
谢韫佳脸颊微红,不想被他发现,眼角瞟到桌上他带来的那把琴,干脆随意一指:“既然如此,给本公主唱一曲儿听听。”
陆亦学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眉眼间的意气风发都染上几分柔和。
他松开手,起身走到桌前,指尖抚过琴身,音色清越,泠泠作响。
“臣不善歌舞,便抚琴伴一曲,公主听听罢。”
他盘膝坐下,抬手拨弦,琴声初时沉稳,渐渐便多了几分昂扬意气,似金戈铁马踏过疆场,又藏着几分绕指柔情。
谢韫佳靠在软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嘴上还撇着:“弹得也就那样,勉强入耳。”
目光却黏在他挺直的背影上,脸颊的绯红,悄悄漫到了耳根。
花言巧语的狗男人。
……哼。
………
这日,声声带着小家伙们去静月轩那边的竹林玩了一圈之后又打算去东宫蹭吃蹭喝,却被宫人告知今日太子殿下陪着太子妃回娘家去了。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谢韫川不仅从不限制李漫妍和李家的往来,反而还会主动过问李家近况,李漫妍说想家了,立刻就陪着人一起回去。
之前过年时,谢韫川还亲自陪着她去李府小住过几日。
兄嫂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声声只能暗叹自己来的不巧。
紫鹃问她:“公主,那咱们回毓庆宫去,叫小厨房包荠菜饺子吧?最近荠菜正是鲜嫩的时候,刚从宫外采买回来的,包出来的饺子定是满口鲜香。或者,咱们包好了带去锦绣宫,公主和贵妃娘娘一起用晚膳怎么样?”
“好呀好呀。”
声声说走就走,立刻带上毓庆宫里包好的荠菜饺子去了锦绣宫。
到了锦绣宫,声声才发现除了容贵妃,容家大夫人,也就是容贵妃的大嫂也在。
还有声声的大表哥,正端坐在一旁认真听两个长辈说话。
声声一进来,殿内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她扬着笑脸行礼,又叫紫鹃把带来的荠菜饺子拿去锦绣宫的小厨房里煮好。
“先前不知道舅母和大表哥在,幸好我想着多留些给母妃,带了许多来,咱们都能吃荠菜饺子!”
容大夫人热切地招呼她过来:“哎呀,我们家小公主果真是贴心小棉袄,这荠菜正是最好吃的时候呢,就立马给你母妃送来了,娘娘可真是有福分!”
容贵妃心里高兴,面上谦虚:“大嫂说笑了,这孩子其实也跳脱得很呢。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点,都没骑过几回马的人,上个月非要和五皇子去跑马,一不小心就摔了个跟头,叫我担心死了都。”
“哎呀,还有这事儿?”
容大夫人闻言,赶紧把声声翻来覆去看了几回,看她不像是有受伤的样子,道:“看来恢复的不错啊,这刚学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声声有点哭笑不得,容贵妃说的摔了个跟头,其实只是因为那时谢韫骐跑马跑兴奋了,非要骑着马围着声声转圈。
那时声声原本慢慢悠悠地骑着马在马场里晃悠呢,虽然她没骑过几次马,可她能和小马驹说话呀,和小马驹沟通好了,学会骑马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架不住谢韫骐太作死,兴奋过了头不小心踩空了马鞍要摔下去了,声声下意识去拉了他一把,结果反而被谢韫骐一起带了下去。
幸好她及时出声让两匹马儿避开,两人只是摔到了地上,没什么高度,又有谢韫骐垫在底下,声声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
谢韫骐倒是捂着屁股在床上趴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