镔铁开山斧重重砸在溪边的鹅卵石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赵猛的裤脚。他粗喘着气蹲下身,宽大的手掌探进溪水里,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大半赶路的燥热。指尖刚搓掉掌心的泥垢,一声急促刺耳的“哐——哐——”声突然划破晨雾,串锣的脆响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得人耳膜发紧。
“不好!”赵猛猛地抬头,还没来得及抄起身边的开山斧,溪边两侧的树林里已传来衣袂翻飞的“簌簌”声。石砬子后、古树枝桠间,几十道黑袍身影如同鬼魅般腾身而起,玄色蒙面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凶光的眼睛,手中单刀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寒芒,朝着溪边的两人直扑而来。
罗林的反应比赵猛更快几分,几乎在串锣响起的瞬间,他已反手握住背后的长枪,枪尖“唰”地一声挑破空气,稳稳挡在身前。“赵兄,小心!”他低喝一声,目光飞快扫过围上来的黑袍人,数清了对方的人数,心头不由一沉——这阵仗,显然是早有埋伏。
赵猛也已抄起开山斧,沉重的斧身被他单手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攥得指节发白。他后退两步与罗林背靠背站定,斧刃在胸前一横,粗哑的嗓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什么人?敢在此地拦路!”
“哈哈哈——”一阵嚣张的笑声从黑袍人群后传来,两道身影缓步走出。左边那人身材矮胖,黑袍下摆沾着不少泥点,蒙面布下的嘴角咧开,露出两颗泛黄的獠牙:“蠢货!早就知道你们会往青石窑来,你爷爷我,便是暗夜三狐的二爷——黑面狐乔治!”
右边那人则瘦得像根竹竿,黑袍领口绣着一道银色暗纹,说话时声音尖细得像刮竹片:“还有你爷爷我,银面狐乔巴!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银面狐乔巴猛地挥手,尖声喊道:“弟兄们,给我上!剁了这两个开路的,再去收拾后面的一群!”
“杀!”几十名黑袍人轰然应和,手中单刀齐齐扬起,如同一片黑色的浪潮,朝着赵猛和罗林两人涌来。包围圈瞬间缩小,刀锋带起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浓重的杀气。
“来得好!”赵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握住开山斧的长柄,双臂猛地发力,斧身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出。“横扫千军!”他大喝一声,沉重的斧刃如同劈波斩浪的巨舰,“嘭”地一声撞上最前排几名黑袍人的单刀。
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那几名黑袍人手中的单刀竟被斧刃直接震断,断裂的刀身飞射出去,插进旁边的树干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开山斧已顺势劈下,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三名黑袍人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溪边的鹅卵石。
罗林也没闲着,他手中的长枪如同活过来的灵蛇,枪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残影。面对左侧扑来的两名黑袍人,他手腕轻轻一翻,长枪“啪啪啪”三声脆响,枪尖先是点中左边那人的手腕,迫使他松开刀柄,随即又顺势刺穿右边那人的胸膛。两名黑袍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暗红。
“好家伙,还有两下子!”黑面狐乔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狠厉取代。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舔了舔嘴唇:“乔巴,别看着了,一起上!先解决这两个硬茬!”
银面狐乔巴也从袖中甩出一条铁链,链端的铁钩闪着寒光:“正有此意!今日就让他们知道,咱们暗夜三狐的厉害!”
两人一左一右,朝着赵猛和罗林扑来。黑面狐的短匕专攻下路,招式阴狠刁钻;银面狐的铁链则如同长鞭,铁钩直取罗林的咽喉。赵猛刚劈倒一名黑袍人,见黑面狐袭来,当即挥斧格挡,斧柄与短匕相撞,震得他手臂发麻;罗林则侧身避开铁钩,长枪反手一挑,缠住了银面狐的铁链,两人瞬间陷入僵持。
溪边的厮杀声越来越烈,黑袍人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赵猛和罗林虽武艺高强,却也渐渐感到吃力。赵猛的斧柄上已沾满了鲜血,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斧刃上,溅起细小的血花;罗林的长枪也被砍出了几道缺口,左臂不小心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浸透了衣料,却依旧死死握着枪杆,不肯后退半步。
“撑住!道长他们马上就到!”罗林一边格挡着银面狐的铁链,一边朝着赵猛喊道。他知道,只要再坚持片刻,后面的同伴赶来,局势便能逆转。
赵猛咬着牙,猛地发力将黑面狐逼退半步,开山斧再次横扫,又劈倒一名黑袍人:“俺还撑得住!这些杂碎,想拦住俺们,没那么容易!”
溪边的晨雾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在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上,显得格外刺眼。黑面狐和银面狐见久攻不下,眼中的焦躁越来越浓,招式也越发狠辣,誓要在玄天道长等人赶来前,解决掉眼前这两个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