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清弹奏完毕,不着痕迹地向范莓莓使了个眼色,范莓莓瞬间心领神会。她一边热情鼓掌,一边对王培宇说:“表哥,轮到你露一手啦。”
王培宇直起身子,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可不会弹古筝,你又不是不清楚。”
刘美清莲步轻移,走到王培宇面前,眉眼含笑道:“不会弹古筝,唱首歌总行吧,早就听闻你歌唱得相当不错呢。”
说着,她转头怂恿大家一起鼓掌,娇声道:“来呀,咱们鼓掌欢迎王公子献唱。”
众人立即纷纷响应,鼓掌欢迎道:“来一个,来一个。”
尤其是肖芒,更是兴致勃勃,一把将王培宇拽了起来,“要不,我陪你一起唱。”
见肖芒主动入局,刘美清趁热打铁,继续煽动大家说:“别抢别抢,大家按顺序来,不会唱歌弹琴的,讲个笑话也行呀。”
有人赶忙递过来话筒,王培宇脚步略显踉跄地走到电视机前。
有人迅速打开电视,切换到点歌台。王培宇看也没看,嗓音略带沙哑地说:“就唱歌手冷漠的那首《看透爱情看透你》吧。”
冷漠的歌声向来细腻且饱含深情,深受大家喜爱。
所以当音乐缓缓响起,便有人不由自主地跟着王培宇低声哼唱起来。
两位爷爷听到这热闹的动静,不禁转过头来观望,连下棋都顾不上了。
到底是年轻人,热情奔放又随性,这样的氛围倒也挺好!
他们几个年轻人又唱又跳,尽情玩乐,一直折腾到半夜,才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客房。
范莓莓路过王培宇的房间时,发现房门大开,王培宇正歪倒在沙发上。她下意识地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提醒道:“哥,你门忘关啦。”
“我是故意开着的,屋里太闷了。”王培宇说着,伸手松了松领带。
王培宇的房间与刘美清的相邻,也不知是谁这般安排的。刘美清听到外面有声响,穿着睡衣打开房门,看到范莓莓,便说道:“进来坐会儿呗。”
“不了,我得回去洗澡睡觉啦。”范莓莓抬腿走了几步,又回头指了指隔壁房间,对刘美清说:“哎,你瞧瞧我表哥,那模样,可真是狼狈哟。”
刘美清站在走廊里望了一眼,只见王培宇身着衬衣,系着领带,隐约透露出结实的身形轮廓,散发着一种男性独有的自然魅力,她不禁感到脸上一阵发烫。
范莓莓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进去。
刘美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要作贱自己?”
“你就进去陪他坐一晚上嘛。”范莓莓痴痴地笑着,“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机会可难得着呢!”
是啊,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一直没能得到的人,就在快要放下的时候,机会突然降临,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刘美清随手关好自己房间的门,一步迈进王培宇的客房,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轻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呀?”
王培宇微微抬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谢谢。”
刘美清见他并未流露出厌恶之情,便拿起杯子,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递给他,顺便也给自己接了一杯。
范莓莓站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窃喜,轻轻为他们带上了门。
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心存戒备的王培宇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你请坐吧。”
刘美清微微欠身,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温柔地说:“爷爷说明天要去国家博物馆,你会去吗?”
“去,难得有机会陪爷爷来北京,当然要去看看。”王培宇半闭着眼睛,望着眼前如小鸟依人般的刘美清,神情逐渐有些恍惚。
“是呀,爷爷说他们都十几年没来北京了,想趁机多住些日子,好好逛一逛。”刘美清双手抱膝,难掩内心的喜悦。举办画展,兼顾珠宝生意,要是还能顺带收获一个男朋友,这世上的好事都让她赶上了。
“这次爷爷的画展,这几天多亏你帮忙了,谢谢你啊!”王培宇说完,脑袋便歪倒在沙发靠背上。
刘美清微微低头,顺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说:“不用这么客气,谁让你爷爷和我爷爷既是同学又是多年的故交呢。”
说完,屋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刘美清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没什么动静,便微微俯身,凑近王培宇的耳边,轻声地问:“喂,你家真有唐伯虎的墨宝,还有郑板桥画的竹子吗?”
“嗯。”王培宇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只感觉眼前的女人面容模糊,似曾相识。
“真的呀?哪天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呀?”刘美清惊喜地往后退了退,重新坐好。
没想到王培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也没见过。”
“你!”刘美清忍不住轻轻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肚子,追问道:“到底有没有啊?”
“有。”王培宇说完,便晕晕乎乎地站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
顿时,屋子里弥漫开一股酒腥气。好在酒店的马桶是自动抽水的。
刘美清尴尬地坐在原地,想走又不甘心。她慢慢起身走过去,只见王培宇趴在马桶上,似乎不想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唉,难受死了,麻烦你过来拉我一把。”王培宇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眯缝着眼睛看她。
刘美清赶忙上前扶起他,嘴里还不忘追问:“你家里到底有没有古画呀?你到底见过没有?”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就不信今晚问不出来。
“见过一次。”王培宇摇摇晃晃地走出厕所,一头仰面倒在床上,伸手不停地解着领带,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接着又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刘美清看着他这般举动,心里犯起嘀咕,他这到底是热的,还是想睡觉啊?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上前俯身帮他解开衣扣。
按照一般剧情,脱下上衣,接下来可能就要脱裤子了。看到王培宇松开腰带,刘美清顿时羞红了脸,赶忙转过身去。
她本想着等他脱下裤子,闭上眼睛后,就给他盖上被子。没想到却听见王培宇梦呓般地说道:“赵苘苘,你别哭,我……我给你要画是假的。真的,我不想失去你……”
之前跟踪王培宇出去的助手回来告诉她,看到王培宇打车去了一个住宅楼,具体和谁见面没跟进去看,后来又见他进了一家酒吧喝酒。
所以,刘美清一直怀疑他来北京一定会去见赵苘苘。此刻一听到他说出赵苘苘三个字,更加笃定他一到北京就四处打听赵苘苘的下落,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刘美清心里思索着应对之策,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王培宇裤子脱得露出内裤,光着上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内心深处的母性便会被激发,温柔之情油然而生,紧接着善良的情绪也如潮水般涌来。
入夜,屋里温度不算高。刘美清转身拿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则心烦意乱地坐在床边。过了许久,她低声怒吼了一句:“我得不到的,赵苘苘也别想得到!就算是残羹剩饭,也轮不到她。”
第二天清晨,王爷爷刚从睡梦中醒来,正准备起床,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范莓莓急切的声音:“外公,你快出来看看呀。”
“大清早的,吵吵什么呢?”王爷爷一边开门,一边瞪了外孙女一眼。他来不及换下睡衣,便跟着同样穿着睡衣的范莓莓,匆匆朝着王培宇住的客房走去。
王培宇的客房里一片狼藉,衣服、被子扔得满地都是。刘美清身着一身缎面睡衣,头发披散着,斜倚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抽泣。刘爷爷站在门口,脸色一阵青白,不停地摇头叹气。
“这是怎么回事?”王爷爷意识到事情不妙,神色凝重地问道。
范莓莓像连珠炮似的说:“昨天表哥让我叫小美美来商量今天去博物馆的事儿,我跟着进来,他就不乐意。这不就出事了嘛,唉,男人一喝酒就容易乱性。”
王爷爷不相信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什么男人一喝酒就乱性,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接着,老人家嘴唇微微颤抖着,对刘美清说:“你们这样传出去多不好呀!孩子,你当时咋不跑呢?”
“爷爷,您这意思是说我乐意被他欺负吗?”刘美清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眼,看了王爷爷一眼,难过地哼唧道:“我刚交了个男朋友,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哪还有脸活下去呀?”
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范莓莓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让你演戏,你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王爷爷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东方已微微泛白,天空一片明亮,偶尔有几朵云朵悠悠飘过。他扭头气呼呼地对范莓莓说:“去把你表哥给我找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不打死他不罢休。”
“外公,您不会真要打我表哥吧!?”范莓莓惊愕地望着外公那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心有余悸地问道。
“既然他喜欢小美美,就让小美美下嫁给他吧?!”没想到王爷爷不理她,反而转身和刘爷爷商量道:“要是你们家不嫌弃那小子没出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