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画院,作为新中国成立后首批设立的画院,无疑是中国美术史上一座举足轻重的学术殿堂与艺术圣地,在中国美术发展历程中占据着不可磨灭的重要地位。回溯20世纪中叶,诸多声名远扬的艺术大家都曾于此生活与创作,为其增添了深厚的文化底蕴与艺术魅力。
王爷爷和刘爷爷有幸获邀,参加今年在北京画院盛大举办的“百花齐放”画展。此次画展规模宏大,展品丰富多样,涵盖了国画、油画、书法、篆刻等多种艺术形式,以及近年来的学术研究成果。这不仅彰显了北京画院对传统艺术的尊崇与文化传承的自觉意识,更展现出其开阔、包容的学术视野,以及面向时代、人民、生活、现实与未来的蓬勃朝气与进取精神。
今日清晨,王培宇与肖芒自汕岛市辗转搭乘飞机而来,一下飞机便迅速坐上网约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北京画院。然而,当他们抵达时,画展开幕式已然结束。
既已至此,便安下心来。王培宇和肖芒将行李箱存放在寄存柜后,随着熙攘的人流步入国画展厅。
展厅内陈列的花鸟国画作品,各具特色,令人赞叹不已。有的作品师法经典,紧密贴合生活,笔触自然流畅,画面生气盎然,观之让人仿佛置身于宁静之境,心生宁静致远之感;有的则另辟蹊径,多以偏锋粗笔勾勒花鸟的整体态势,在关键之处辅以细笔精心点缀,尤其擅长渲染光影背景,色彩明艳亮丽,营造出的意境生动鲜活、清新自然,风格独树一帜,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使人观后心生欢喜之情;还有一些作品,在用墨、用色、用笔方面,皆尽显清新自然之态,观赏之时,犹如沐浴在春风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与此同时,王爷爷和刘爷爷在刘美清等人的悉心陪同下,正与几位同仁于书法展厅品鉴书法佳作。
肖芒一踏入书法展厅,便一眼瞧见了王爷爷,只见他们正忙着合影留念。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肖芒歪着头,一边端详着一幅书法作品,一边询问王培宇。
“不用了。难得来一次画展,还是好好欣赏作品吧。”王培宇说着,拿起手机为肖芒拍照,“我已经给爷爷发微信告知我们到了。”
书法展览的开篇,陈列着几位当代书坛德高望重前辈亲笔书写的“福”字作品。紧接着,一幅集合了当代30余位着名书法家分别以真、草、隶、篆等诸体书写的“福”字中堂映入眼帘。这些风格迥异的“福”字,个性鲜明、姿态万千,于展厅之中,恰似星河中熠熠生辉的金星,璀璨夺目,给观者带来了极致的美好享受。
王培宇站在这幅中堂前,不禁心驰神往,情不自禁地想用手指模仿书写的动作。岂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女声:“请勿靠近!谢谢。”与此同时,他被栏杆阻挡,差点不慎摔倒。
肖芒赶忙一把拉住他,说道:“你这是想干嘛呢,头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要偷画呢。”
“我就想摸一下,沾沾福气。”王培宇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你要是沾上福气,这画可就毁了。你也不想想,这种展品能随便碰吗?亏你还是画家的孙子,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肖芒趁机毫不留情地讥笑他。
“你懂!行了吧。”见肖芒数落起来没完没了,王培宇狠狠瞪了他一眼。
“帮我看看这幅画怎么样?”走进油画展览厅,肖芒指着一幅油画说道,“都说‘家中无书画,必是俗人家,家中有书画,增值又传家’。”
王培宇瞥了一眼那幅画,故意露出满脸讥讽之色:“就你这样的,即便家中有书画,也难脱俗气。”
肖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西服,扯了扯领带,回敬道:“我这俗气还不是跟你沾染上的!”
就在此时,王培宇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顾不上与肖芒继续斗嘴,赶忙走到较为安静的角落,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编剧小罗的声音:“王编导您好!赵苘苘在北京租房子的地址已经发给您了,请注意查收。”
“好的。”王培宇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连声道谢,“多谢。听说她去外地拍戏了,今天回来了吗?”
“听说那个剧组已经杀青,她回来有好些天了。其他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好的,麻烦你了。”王培宇挂断电话,沉思片刻后,回到肖芒身边说道:“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去找我爷爷他们吧,帮忙照应着点老人家。”
肖芒见他眼角难掩兴奋之色,仿佛桃花绽放,赶忙应道:“这儿你放心交给我,你赶紧去吧。”
刘美清陪着王爷爷等人走出书法展览厅时,眼角余光瞥见王培宇挤出人群,神色匆匆地往外走去。她不动声色地扭头,对身旁的一位男随从低声吩咐道:“你悄悄跟着他去看看,注意别让他察觉。”
王培宇走出画院,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朝着赵苘苘租住的小区赶去。
一路上,他全然无心欣赏北京春日的美好景致,满心都在设想与赵苘苘相见时的种种场景。
出租车行驶了约摸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赵苘苘租住的小区门口。王培宇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了车费,下车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皱起眉头。这是一个略显陈旧的小区,在他心里,这里或许是北京较为破败的地方了。
他顺着导航指引,来到赵苘苘居住的楼下。只见单元门破旧不堪,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类小广告。楼梯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更是布满了蜘蛛网,仿佛许久未曾有人打扫。
虽说此处距离皇城不远,但与汕岛市那环境优美的康桥花园小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培宇一边沿着楼梯缓缓而上,一边暗自摇头叹息:“你说你在汕岛市生活得好好的,干嘛非要跑到这儿来吃苦受累呢?”
终于爬到了赵苘苘居住的五楼,由于许久未曾爬楼梯,再加上今日气温略高,王培宇只觉得身上汗湿黏腻。他伸手松了松领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随后抬手敲门。
然而,接连敲了几下,屋内却无人应答。难道是走错地方了?王培宇赶忙打开手机导航确认了一番,接着又去敲响了另一户人家的门。
不多时,门开了,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上下打量了王培宇一眼,问道:“你找谁?”
“我找住在您对面的人。请问您认识她吗?她不在家,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王培宇急切地一连串发问。
女子听完,眼中顿时多了几分警惕,只回了句“不知道”,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我看起来像坏人吗?”王培宇望着紧闭的防盗门,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
好不容易大老远赶来,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多愁善感的王公子心中满是不甘,思忖片刻后,还是转身走向楼梯。
就在这时,邻居的房门再次打开,那女子露出半张脸来说道:“她们早上刚出去,估计也快回来了。”
“哦,太感谢您了。”王培宇看着女子再次关上门,便走到楼梯间,伸长脖子向窗外张望。
小区里行人寥寥,偶尔能看到有人牵着狗或是抱着孩子悠然走过。
他在楼梯间焦急地等待了许久,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起从一早下飞机后就没喝过水,于是决定去楼下超市买瓶水喝。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小区里几株榆叶梅正开得娇艳欲滴。王培宇站在榆叶梅树下,拿着瓶装水喝了几口水。不经意间,他看到小区门口走进一男一女。
男子身着休闲服,神情飞扬,推着一辆共享单车,车把手上挂满了各种菜蔬。女子则穿着一件蛋青色风衣,背着双肩包,仰头望着男子,脸上洋溢着笑容,那走路的姿态似曾相识。
没错,她正是久未谋面的赵苘苘。王培宇刚想迎上前去,可自尊心却突然作祟。
他心想,就这样站在路边,看看赵苘苘路过时能否发现自己,发现了,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满心期待着赵苘苘能立刻瞧见自己,并欣喜地朝他飞奔而来。
但结果却令人失望,赵苘苘与那男子有说有笑地从他身旁走过,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
按常理,路边站着个人,一般人都会有所察觉,除非心思全然在别处。此刻的王培宇,心中满是希望落空的失望。
二哥王培宇眼睁睁看着赵苘苘与一个男人亲密无间地拎着东西上楼,心中怒火中烧。尤其是他发觉那个男人颇为眼熟,似乎见过好几次,这更让他气愤不已。
自己满心欢喜地赶来找她,没想到她竟对自己视而不见。他越想越气,走到小区门口后,又气冲冲地转身折返。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上楼敲门,质问赵苘苘为何如此薄情寡义?来个说走就走,还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