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南的房子入手后,苏郁白还真没有仔细地看过。
现在赶着驴车,拉着家当,一家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推开院门。
院子的明显是重新修整过的,平摊干净。
缺了几个口子的院墙也修补好了。
之前坍塌的厕所,也已经重新垒好。
一上午的时间,玻璃和门窗已经装好了。
屋门和门窗都是新的,还刷了一层红漆。
屋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格外明亮,脱落的墙皮也没了,糊上了旧报纸。
秦素兰笑得合不拢嘴:“这整的也太好了吧?”
苏建国摇头失笑:“二十多个壮劳力齐齐下手,干活能不利索吗?”
李富贵见秦素兰和江清婉眼睛发光,看向苏郁白:
“怎么样?还有什么要弄的,趁大家伙都在,一并收拾了。”
苏郁白笑着说道:“没了李叔,太满意了。”
这年头,农村的房子,弄成这样已经顶级的配置了。
都不比他在城里买的那套房子差多少,而且还更加宽敞一点。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他还是有一些地方确实想要修改的,比如说院子,他打算铺一层青砖,上次把王二强的老巢挖地三尺,青砖还留在空间仓库里被他当成暗器用。
厕所他也想改成冲水的。
只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这房子本来就比较敏感。
以后自己找机会慢慢弄就是。
秦素兰招呼几个大妈婶子,开始把驴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
倒是没有直接把老家那边搬空,只是把前几天新打的家具和锅碗瓢勺搬了过来,毕竟以后苏翠环还要搬过去住。
一通忙活下来,把屋里盘好的炕也烧上了。
一直到下午,帮忙的人才渐渐散了。
等李翠花和几个婶子把最后一床被褥做好,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黄。
新房子的厨房很宽敞,新家的第一顿饭,苏郁白主动请缨。
被秦素兰无情驳回。
打发他跟苏建国去把老宅子的窖藏的粮食和肉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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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围坐在东屋的炕桌上,准备开个家庭会议。
主要是结婚和办酒席的事情。
苏郁白开口说道:“爹,这次可能三桌不够了,我钢铁厂的同事也要来。”
苏建国愣了一下:“之前不是说要到县城在再摆两桌吗?”
之前他们就商量过酒席的事情,苏郁白当时说厂里的同事,等到时候他在城里单独请一顿。
苏郁白笑着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说要一定要参加,我也不能不让他们来。”
“应该有六七个人吧。”
这是今天早上郑怀远说的。
秦素兰想了想,提议道:“四桌也不好听,要不,干脆办六桌?”
苏建国摇了摇头:“咱们也没那么多亲戚,村里这边也定好了,一家来一个人。”
“对了,你小姑那边有回信吗?”
苏郁白摇了摇头:“上次我打过电话,也拍了电报,还没有回信。”
苏建国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四桌就四桌吧,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没那么多规矩了。”
“还有一件事,前天咱们留下的粮食其实不够大家伙吃的,是老李和老杨拿了五斤粗粮。”
“本来我是要还给他们的,他们没收,说这粮食是大队出的,算是补了上次知青上次换走的肉。”
一直聊到月明星稀,才各自返回房间睡觉。
结婚倒计时一天。
天空再次飘下雪花,气温也再次下降了几度。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李大川和二驴子他们几个就带着电工钱师傅来了,还带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电线杆子。
苏郁白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散了一圈烟。
这才蹬着自行车,迎着细小的雪花,朝县城赶去。
钢铁厂,采购科。
郭守业蹭的一下站起来:“啥玩意儿?你们打到20多头狼?”
苏郁白笑着打趣道:“郭哥你不至于吧?咱们厂现在又不缺肉。”
郭守业没有理会苏郁白的调侃,仍是有些震惊:
“那可是一群狼啊,又不是一只两只。”
一旁的郑怀远虽然也有些震惊,不过见郭守业的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
“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郭前两年还是采购员的时候,为了抄近道走了林子,遇到一只独狼,差点把命给丢了。”
“从那之后,他就是问狼色变。”
苏郁白这才恍然,笑着说道:“那我们这也算是变相的给老郭报仇了。”
郑怀远哈哈大笑:“谁说不是呢,老郭,还不谢谢咱老弟!”
郭守业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
三人笑闹了一阵,郭守业这才说起正事:
“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其实咱们厂完全可以吃得下这批肉,直接给你算到下个月的指标。”
苏郁白既然没单独找他,而是带上了郑怀远,那就应该是有其他打算的。
苏郁白开口说道:“村里想换粮食,托我帮忙想想办法。”
郭守业苦笑一声:“说起粮食,我还想找老弟你呢。”
“上次你采购的那批粮食马上就要用完了,新的粮食还没运进来,现在又下雪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郭守业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前两天我听说向阳公社的黑市有粮食,马不停蹄地就派人去接触,也才买回来200多斤粮食。”
“还是我通过不少关系,才换成了土豆红薯,勉强还能扛几天。”
说完,郭守业有些期待地看向苏郁白:
“老弟,你上次那个朋友,还能不能再联系一下?”
他可没忘上次石窝村肉换粮食的事情,要不是苏郁白担心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也不会想到钢铁厂。
他也不会知道苏郁白还有能量那么大的朋友。
而且最重要的是,厂里的工人吃过后,一个个都赞不绝口,说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玉米面窝头。
郭守业原本还以为是大家太夸张了,可吃过之后,他也懵了。
所以这才苏郁白一开口,他就差不多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时候不顺竿爬?什么时候顺竿爬?
苏郁白心中暗笑,该说不说,能当上采购员的,心眼都跟马蜂窝似的。
他知道郭守业是看出他的想法了,所以开始对他卖惨了。
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
苏郁白故意沉默少许,才抬起头有些为难地说道:“郑哥也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朋友手里的确有一批粮食,厂里需要多少?”
郭守业脸上升起一抹喜色,忙不迭地说道:“老弟你能拿出多少,我要多少。”
苏郁白试探道:“一万斤呢?”
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郭守业和郑怀远表情呆滞地看着苏郁白。
好一会,郭守业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一万斤?老弟,你没跟哥哥开玩笑吧?”
苏郁白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拿这事给你开玩笑?不过全部都是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