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想了想。
“怎会如此?父亲的五禽戏是炼体最佳拳法了。”
何光礼摆摆手。
“慈母多败儿!”
何天安慰父亲。
“那等回京,让齐护院多教教宣哥儿,我就是跟着耀哥学的武功,还学了兵法。”
儿子成器,被天家赐封从五品参将,虽然没有实权,只享俸禄,但是儿子才十五岁就有了品阶,是何光礼平生第一傲事。
“好好好,我儿有主见。”
何天被封从五品,然而只能沐泽嫡母秦素梅。
秦素梅因着何光礼的身份,水涨船高,已经有了正五品夫人称号,不差何天这点。
尽管如此,这第一次封官,秦氏不要,也轮不到林小娘。
只能继续蛰伏,等待来年参加省试。
得了武官身份,何天没有如齐耀董宏德他们一般,直接走马上任,以此为职业,而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利落辞官,回到岳麓书院,继续埋头苦读,这回连书童都没了,何光礼倍感欣慰之余,又心疼儿子,给送了个机灵的小厮过去。
小厮不是别人,正是何光礼身边第一长随,林长远的弟弟林长山。
兄弟俩的父亲还是何家前院大总管,这关系人脉,也是顶顶要紧的。
有了这层关系,最起码林姨娘在后院没有人敢给她委屈受。
这些年何光礼身边又进了两房妾室,年轻鲜嫩,跟其他妻妾也只有面子情义。
好在林姨娘有儿子为她争光,并不把主君放在心上。
岳麓书院山长,出自欧阳氏一族,对何天当初弃文从武,诸多意见。
如今才明白,这孩子一片赤诚,路见不平就要去踩,踏平扶桑归来,为朝廷贡献诸多,却毫不留恋功名利禄,放下屠刀,脱去铠甲,回到书院,捧起书卷,仍旧是儒生一枚。
欧阳先生都忍不住赞叹,英雄出少年,少年无定数,何天就是个中之最,百般雕琢,都能成才。
“何天,可有取字?”
何天只是他的名。
“回禀山长,尚未取字。”
读书人的字,一般都是由顶顶重要的恩师来取,以后同气连枝,荣辱与共,不说别的,就说诛九族,九族里面就有这位取字的恩师,所以一般人轻易不给学生取字。
现在山长问起,那绝对是莫大的赏识了。
“唔,那,家中可有为你定下婚事?”
何天晒成小麦色的脸庞不禁一热。
“额,未曾。”
山长捋着美须,忍不住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没什么。”
何天心中猛地一跳,难道山长是要为何天保媒?
欧阳氏家族庞大,族中能人辈出,已经是名门望族,比起何家可强多了。
虽然山长是欧阳家旁支,那也是天下最好的书院之一,岳麓书院山长,门生故交遍布朝堂上下,若是能娶了欧阳家的女儿,日后在朝中天然就是欧阳氏阵营,即可以欧阳家侄女婿自称,这是天大的便利。
“山长说得是。”
“如此,不如为你取字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何天笑着拱手作揖行礼。
“景行多谢先生!”
山长展颜。
“如此甚好,这次考试好好用功,日后有你的好处。”
何天一听,更加放心了,山长这绝对是看上他了。
年后就十六岁,大约是等着他春闱出成绩,就可定亲,十七八岁刚好成婚。
如此,还要去暗访一二,山长家适龄姑娘,看看先生属意的到底是哪位。
虽然算是何天高攀,可他对未来妻子还是有自己的要求。
最好是进退有度识大体些,能把家里打理好,何天觉得自己少年老成,见识多了官场上勾心斗角,沙场上刀光剑影,回家只想过单纯日子,不想再找个小心思诸多的。
经过军中打磨,何天早就积攒了诸多人脉,刺探一点内宅消息,轻而易举。
很快,何天就把山长家适龄姑娘都摸清了底细,最看好的就是先生嫡出三子家的大姑娘。
想太多没用,还是到时候再看吧!
考不上进士,说啥都白搭。
欧阳氏在京城有位翰林院学士,时常与山长书信往来,开春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整个书院都紧张起来,山长还经常给要参加考试的学生们开小灶。
嘉佑二年春闱,翰林大学士欧阳大人为主考官,主理这一年春闱。
诸多考生早早启程,拜别恩师,前往京城。
何光礼已经派人来接,齐耀董宏德还要遣人相送。
总之这一路上浩浩荡荡,与众多参考学子们同行,诸事顺畅。
何光礼在京中接到好儿子,眼中流露赞赏。
何天笑着跟父亲见礼,一个瘦弱少年从后面走出来,跟何天行礼。
“大哥!”
何天笑容不改,冲何宣点点头。
“宣哥儿长高了不少!”
说着,何天就拿出礼物来分。
给父亲的是一幅大家真迹,给何宣的是一端澄泥砚,给嫡母和长姐庶妹都是一套胭脂水粉,只嫡母和长姐的略贵一些以作区分。
说了会儿话,问明路上一切都好,何光礼就让何天去洗漱休息。
何天回自己院子洗澡换衣服,这才带着礼物到听枫阁。
何家仍旧是以前的院子,何光礼已经官拜四品,在吏部任尚书大人左丞,算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左膀右臂,未来也是尚书预备役。
不过何家院子足够大,等做到一品大员的时候都未必需要更换。
何光礼看着在京城不算起眼,但是传家几代,积攒的家底那是相当丰厚,何光礼不差钱,这就让何天跟着捡漏,都身家丰厚。
更何况还有宜州族人,经商读书当地主的,每年大节下都有丰厚的年礼送来,何光礼的存在本身对他们也是一种强大的庇护,守望相顾。
林姨娘小半年没见到儿子,此时看见孩子长身玉立,已经到了能顶立门户的年纪,忍不住欢喜上前。
“一晃这么多年,天哥儿都比姨娘高,到了需要姨娘仰望的时候了。”
何天笑着扶着林姨娘进屋。
“孩儿多大也是姨娘的孩儿,姨娘看着脖子累,那孩儿坐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