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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瑶暗访

《五律、鬼市行》

枯枝吞暮色,瘴气掩荒墟。

刮骨藤根毒,蒙心药叟狙。

哑声藏剑影,憨态隐龙嘘。

百草腥风里,蛛丝待卷舒。

黑石城北,乱葬岗深处。

当最后一缕天光被扭曲虬结的枯枝彻底吞噬,属于“鬼市”的时间便开始了。阴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不知名的灰白粉末和腐烂的落叶,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腐臭,混杂着劣质药材特有的刺鼻辛味,还有某种陈年血垢被湿气反复浸润的甜腥,丝丝缕缕,钻入鼻腔,黏在喉咙。

沐雪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短打,赤着脚踩在冰冷湿滑、满是污泥的地面上。她低着头,只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着周围。无数蒙面或半蒙面的身影在狭窄、幽深的巷弄里蠕动,像蛰伏在阴影里的虫豸。摊位上摆着的东西更是光怪陆离:沾着可疑暗褐色污迹的残破法器碎片、装在粗糙陶罐里尚在微微搏动的某种兽类心脏、色泽诡异、气味刺鼻的草药捆……偶尔有刻意压低的、如同蛇类嘶嘶般的讨价还价声传来,转瞬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她的目标,是巷尾那间最不起眼、也最森然的铺子——“百草瘴”。两盏惨绿色的气死风灯挂在歪斜的门楣上,灯罩是用某种半透明的薄皮蒙成,光线透出来,将门前的方寸之地映得如同鬼域。门帘是用一条条风干的、形态扭曲的毒蛇尸体串联而成,随着阴风拂过,那些干瘪的蛇头互相碰撞,发出空洞而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沐雪瑶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与警惕。她用力眨了眨眼,努力让眼神变得呆滞、茫然,仿佛被这鬼市的森然抽走了所有生气。然后,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用力地摆了摆,喉咙里发出几声极其嘶哑难辨、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嗬嗬”声。做完这一切,她微微低下头,肩膀瑟缩了一下,将一个因残疾而自卑、因饥饿而卑微的孤女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她掀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蛇尸门帘,走了进去。

铺子里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也更加滞涩。各种难以形容的药材混杂霉变的气味,浓烈得几乎形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柜台后,一个穿着油腻黑袍、身形佝偻如虾的老者抬起头。他脸上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眼袋浮肿下垂,几乎遮住了大半浑浊发黄的眼珠,只有偶尔转动时,才泄出一点令人心悸的阴冷精光。他便是这“百草瘴”的掌柜,人称“毒叟”。

毒叟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钩子,在沐雪瑶身上来回刮了几遍,重点落在她满是泥污的赤脚和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上,最后停驻在她那双刻意伪装得空洞无神的眼睛上。他慢吞吞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破旧的风箱:“哑巴?”

沐雪瑶连忙点头,喉咙里又挤出几声含糊的“啊啊”声,双手有些笨拙地比划着,指向堆在角落如同小山般的、散发着浓烈土腥气和腐败根茎味道的药材包,又做了个搬运和擦拭的动作,眼神里充满卑微的祈求。

毒叟沉默地盯着她,那浑浊的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审视待宰羔羊般的漠然。就在沐雪瑶的心一点点下沉,以为计划受挫时,毒叟那干瘪的嘴唇终于掀动了一下:“后院,杂役房。天亮前,把那堆‘腐心藤根’给我刮洗干净。手脚利索点,做不完,就滚。” 他随手丢过来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布满豁口的刮刀,那刀“哐当”一声砸在沐雪瑶脚边的泥地上,溅起点点污渍。

“嗬…啊!” 沐雪瑶发出一个表示明白的短促气音,脸上挤出感激又畏惧的神情,连忙弯腰捡起那把沉甸甸、冰冷刺骨的刮刀。她低着头,绕过堆满各种诡异瓶罐和干枯植株的柜台,走向散发着更浓重霉味和药味、更加黑暗的后院。

后院比前堂更加破败脏乱。一口巨大的、边缘布满墨绿色苔藓的石臼杵在中央,旁边就是堆积如山的“腐心藤根”。这些藤根粗壮扭曲,表皮呈现一种病态的暗紫色,上面沾满了腥臭的黑泥,更散发着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腻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头晕目眩。这是炼制许多阴毒丹药的基础材料,本身就带有强烈的麻痹和致幻毒性。

沐雪瑶找了个角落蹲下,拿起一块冰冷滑腻的腐心藤根,开始用那把钝刀费力地刮蹭上面的污泥。每一下刮蹭,都有细小的、带着毒性的碎屑飞溅起来。她必须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避免吸入过多毒尘,同时还要忍受那直冲脑门的恶臭和指尖传来的阵阵麻痹感。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浓稠如墨。她纤细的手指很快就被粗糙的藤根表皮和冰冷的刮刀磨破了皮,渗出血丝,混合着污泥和藤根的紫色汁液,传来阵阵刺痛和更深的麻痹感。她强忍着,动作机械而专注,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而麻木工作的哑女。

就在这时,后院那扇腐朽的、几乎快要散架的后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破烂麻布短褂、裤腿卷到膝盖的“挑夫”,低着头,扛着一个几乎有他半人高、鼓鼓囊囊散发着浓烈土腥气的巨大麻袋,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他每一步落下,似乎都让这腐朽的地面微微震颤。巨大的麻袋几乎将他整个上半身都遮住,只能看到他古铜色的、肌肉虬结的脖颈和小半边被汗水和尘土糊住、显得异常憨厚木讷的侧脸。

他闷着头,径直走向那堆药材山,沉重的脚步踏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到了近前,他身体猛地一沉,肩膀发力,那巨大的麻袋便如同没有重量般被他轻松卸下,准确地落在沐雪瑶正在处理的腐心藤根旁边,“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一片尘土。

放下麻袋,这壮硕的挑夫似乎才注意到角落里缩着的瘦小身影。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沐雪瑶身上。那是一双极其普通的、带着底层劳力特有的疲惫和一丝好奇的眼睛。他咧开嘴,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朝着沐雪瑶“嘿嘿”地憨笑了两声,算是打招呼。那笑容看起来十足十的傻气,但在这憨厚表象下,沐雪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极其隐晦的锐利光芒——如同深潭底部偶然掠过的寒流。

是云辰!

沐雪瑶心中一定,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她只是飞快地、怯生生地瞥了云辰一眼,便如同受惊的小兽般迅速低下头,继续与手中那根顽固的腐心藤根“搏斗”,刮蹭的动作似乎因为紧张而变得更加笨拙。喉咙里发出一点细若蚊蚋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云辰也没再多看,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对陌生同伴最寻常不过的注意。他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沾满草屑的头发,转身走向旁边另一堆需要搬运处理的药材,粗壮的手臂轻松地抱起一大捆散发着刺鼻辛味的“鬼哭草”,那重量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他开始埋头干活,动作大开大合,带着一股子蛮力,偶尔发出几声沉闷的喘息,活脱脱一个只有把子力气的粗笨挑夫。

两人近在咫尺,却如同两个世界的人,各自在阴暗的后院里沉默地劳作。只有刮刀的刮擦声、沉重的脚步声、药材被搬动的摩擦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腐败药味,交织成鬼市后院里一曲无声而压抑的乐章。

沐雪瑶用指甲被磨破、渗着血丝的指尖,用力刮掉藤根上一块顽固的黑泥。那麻木刺痛感顺着指尖蔓延,提醒着她此地的危险与艰辛。她借着低头刮蹭的动作,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探针,无声地扫过整个后院。

石臼旁散落着一些暗褐色的干涸粉末,气味刺鼻,显然是处理失败或废弃的毒丹残渣。墙角堆积的麻袋里,透出几缕不同寻常的深紫色根须,那是“蚀骨魔芋”,剧毒无比,常用于炼制一次性杀伤的歹毒法器。而最让她心头一凛的,是靠近毒叟专用小丹房门口的地面上,几滴几乎难以察觉的、凝固成深褐色的血迹——那血迹边缘呈现不自然的焦黑卷曲状,绝非普通外伤所致,更像是……某种烈性毒药侵蚀入体后,血液被强行蒸腾逼出的痕迹。

就在她心神微震的刹那,一道冰冷黏腻、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目光,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沐雪瑶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刮刀在藤根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她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身体不易察觉地缩得更紧,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被那无形的目光吓到,喉咙里挤出一点压抑的、带着恐惧颤音的“嗬嗬”声。

是毒叟。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通往前堂的门口,佝偻着背,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她手中正在刮洗的腐心藤根,以及她磨破渗血的手指。

时间仿佛凝固了。阴冷潮湿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沐雪瑶身上,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和擂鼓般的心跳。毒叟的目光在她沾满紫色毒汁和污泥的手指上停留了足足三息,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

终于,那令人窒息的注视移开了。毒叟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夜枭般的低沉怪笑,沙哑地开口:“倒是个能忍痛的。” 他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便不再理会沐雪瑶,目光转向了正在费力搬运一大捆“阴魂荆棘”的云辰。那些荆棘长满乌黑发亮的倒刺,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怨念气息。

“大个子,”毒叟的声音带着命令,“把这捆‘刺儿头’,搬到地窖口去。手脚轻点,弄断一根,扒了你的皮填药臼。”

“哎!晓得了,掌柜的!”云辰立刻停下动作,转过身,脸上堆满憨厚到近乎愚蠢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应道,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那双蒲扇般的大手笨拙地避开荆棘的尖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那捆荆棘抱稳,然后迈着沉重而略显蹒跚的步子,朝着毒叟所指的、位于后院最阴暗角落的地窖入口挪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额头上青筋微凸,渗出细密的汗珠,将一个空有蛮力却笨拙不堪的挑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毒叟看着云辰那副吃力的模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似乎对这傻大个的“愚钝”很满意。他不再关注,转身撩开帘子,消失在通往前堂的黑暗中。

直到那蛇尸门帘晃动的“咔哒”声彻底消失,沐雪瑶紧绷的后背才稍稍松弛了一丝。她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指尖的刺痛和麻木感更加清晰地传来。

她抬起头,目光飞快地扫过云辰消失的地窖入口方向。那里漆黑一片,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散发着更加阴寒和不祥的气息。毒叟的试探暂时过去了,但沐雪瑶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根刮了一半、流淌着紫色毒液的腐心藤根,眼神深处,冰封的锐意一闪而逝。

这“百草瘴”,这阴森的鬼市后院,比她预想的更加深不可测。而她要钓的鱼,那背叛了沐家、与宇文家勾结的三长老的线索,又藏在这重重毒瘴之下的哪一层呢?

她握紧了手中冰冷的刮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疼痛与麻木,此刻都成了淬炼意志的磨石。

夜,还很长。这鬼市的戏台,才刚刚拉开一角帷幕。她这个“哑女”,必须演得更真,看得更细,才能在这毒潭深处,摸到那致命的线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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