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公子,此宝藏匿极深,非同寻常。”
刘志茂见符泽神色,心中稍定,知晓对方已然动心,便拿捏起姿态。
“若无特定之法,莫说取宝,便是连其具体方位都难以窥探分毫。”
符泽眉峰一扬。
“哦?那依刘岛主之见,当如何行事?”
刘志茂嘿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此地,寻常人物自是无法靠近。不过嘛,符公子天纵神武,若手中能有足够的‘引子’,要进入其中,倒也并非难事。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那宝物显化之地,乃是湖心中央一块孤悬的巨石上空。平日里虚无缥缈,唯有在某些特定的月明之夜,天光水色交汇,阴阳二气流转至某个玄妙节点时,才会显露其模糊轮廓,并短暂开启一道进入的缝隙。”
“公子若想一探究竟,怕是得在此地盘桓些时日,静候良机了。”
这老狐狸,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符泽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呸!老匹夫满嘴喷粪!”一声清脆的怒喝自身后传来,却是顾璨不知何时已立在符泽身侧,此刻正怒目圆睁,指着刘志茂的鼻子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月明之夜,什么偶尔能进!我看你分明是没安好心,想把我们诓在此地,好让你有时间搬弄是非,设下什么歹毒圈套!”
稚圭也嘟着小嘴,用力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顾璨的说法。
顾璨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
“再说了,你说偶尔能进,万一这次咱们没碰上那劳什子月圆,岂不是白白耽搁?到时候谁知道你说的这宝贝是真是假?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符泽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刘志茂,带着一丝审视。
“顾璨所言,不无道理。刘岛主,你这条件,似乎诚意不足啊。”
“哈哈哈!诚意?!”刘志茂闻言,非但不怒,反而爆发出一阵刺耳至极的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怨毒与疯狂。
“符泽啊符泽!你这黄口小儿,当真以为吃定了老夫吗?!”
他猛地一振被捆龙索缚住的肩背,竟是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用肩膀狠狠撞向身前的顾璨!
顾璨猝不及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踉跄着倒退两步。
“轻敌!乃是兵家大忌!”刘志茂面目狰狞,声音如同夜枭啼哭。
“你们只顾着从老夫这里盘剥信息,却忘了,此地……究竟是谁的地盘!!”
话音未落,他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尖啸!
“徒儿们!给为师拿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生死不论!”
啸声未绝,青峡岛各处阴影之中,竟是瞬间窜出十数道身影,如狼似虎般朝着符泽几人扑来!
符泽眉头微微一蹙,神情中掠过一丝意外。
他倒是记得此地是刘志茂的老巢,却未曾想过,这老家伙竟还藏着这么一手。
先前吴勇申提及青峡岛富庶,看来所言非虚,能养得起这般数目的门人弟子,也算有些底蕴。
这十来个修士,修为参差不齐,高的已至洞府境,低的亦有观海境修为,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两个气息阴森诡谲的魔道修士,显然是刘志茂这些年招揽的亡命之徒。
此刻他们同仇敌忾,眼中凶光毕露,显然是将符泽等人当做了待宰的羔羊。
刘志茂见状,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与得意,嘶声道。
“在这青峡岛,老夫便是天!任你神通再大,今日也休想活着走出去!老夫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心中已然盘算好了,只要拿下这几人,那什么狗屁道誓,自然也就作废了!
宝物的秘密,还得是自己去取!
然,刘志茂的得意还未持续三息,一声清越激昂的龙吟骤然响彻整个青峡岛上空!
“吼——!”
只见顾璨被撞退之后,不怒反笑,小手一招,一道乌光自他袖中电射而出,迎风便涨!
刹那间,一头通体漆黑如墨,鳞甲森然,龙角峥嵘,周身缭绕着丝丝缕缕黑色火焰的狰狞巨兽,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巨兽龙威浩荡,一双灯笼般的血色巨眼死死盯住了那群冲杀而来的修士,正是顾璨的本命之物——炭雪!
“炭雪!给小爷我撕碎了这群不开眼的杂碎!”顾璨身形一纵,已然稳稳立于炭雪宽阔的脊背之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小巧的黑色幡旗,迎风一晃,指向前方。
“嗷——!”炭雪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摆,带起一阵腥风,便朝着那群修士直冲而去!
那哪里是什么寻常妖兽,分明是一头……真龙!
虽然尚显稚嫩,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怖威压,却做不得假!
原本还气势汹汹,想要在岛主面前邀功的十数名弟子,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双股战战,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们之所以甘愿听从刘志茂驱使,盘踞在这书简湖,正是听信了此地有蛟龙遗冢的传闻,希冀能寻到些许上古龙族的机缘。
可眼前这活生生的、驾驭真龙的小煞星,瞬间击溃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遗冢里的死龙,和眼前这能把他们生吞活剥的活龙,哪个更可怕,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恐惧之下,刘志茂那声嘶力竭的命令,再也无人听从。
甚至有几个机灵些的,已经悄悄放缓了前冲的脚步,准备见势不妙便立刻开溜。
“噗通!”
一声闷响,在混乱的场中显得格外清晰。
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看似有几分斯文,修为在炼气境巅峰的修士,竟是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倒在地,朝着符泽的方向连连叩首,声音带着哭腔:
“这位公子爷!小人王二麻有眼不识泰山,误投了刘志茂这老贼门下!公子神威盖世,有真龙相随,定是天命所归之人!”
“不知……公子麾下还缺不缺个鞍前马后,端茶送水的徒弟?小人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王二麻这突如其来的跪地投诚,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刘志茂那张因狂怒而扭曲的脸上。
他脸膛憋得酱紫,手指哆嗦着指向王二麻,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