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尚未完全平复的心跳和呼吸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暧昧炽热的气息，身体是放松后的慵懒，心里却被一种巨大的充实感和平静填满。
我躺着，没有立刻去清理或是做任何事，只是任由这种复杂而美妙的感觉包裹着自己。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屏幕的微热，以及那种隔空触碰她的虚幻触感。
许瑶最后那双含羞带笑、盛满爱意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这真的……太疯狂了。
我们竟然通过这种方式，达到了如此极致的亲密和宣泄。
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有带来事后的空虚或尴尬，反而像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冲刷掉了积压在心头的尘埃和芥蒂，让一切变得清晰而崭新。
那些因为距离、因为之前的过错而产生的忐忑和不确定，似乎在刚才彼此毫无保留的交付和回应中，找到了坚实的落点。
“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这种感觉，真好。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起身，去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皮肤，带走黏腻的汗液，也带走了最后一丝酒精带来的混沌。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眉梢还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轻松。
回到床上，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和许瑶的聊天界面。
最后那句“等你~（亲亲）我的臭宝宝。”让心头又是一暖。
我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久，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她打字时娇俏的模样。
很想再给她发点什么，但又怕她已经睡了。
正犹豫着，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瑶瑶：「宝宝，睡了吗？（小猫探头）」
我的心瞬间被这只“小猫”挠了一下，赶紧回复：「还没。刚洗完澡。你怎么还没睡？」
瑶瑶：「睡不着……有点兴奋，也有点……想你。（害羞）」
我笑了，能想象出她此刻在床上翻来覆去，脸上还带着红晕的样子。
「我也是，还在回味。（坏笑）」
瑶瑶：「呸！不许回味！（锤头）」
「那可由不得我，脑子它自己不停回放。（委屈）」
瑶瑶：「……好吧，其实我也是啦。（小声）」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内容比之前更加琐碎，甚至有些傻气。
聊她床头那只傻乎乎的布偶熊，聊我窗外特别亮的星星，聊寒假还有多久，聊见面后第一顿要去吃什么……没有任何重点，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亲昵和依赖。
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互动，将我们之间所有的通道都打开了，现在流淌其间的，是最自然不过的涓涓细流。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回复间隔越来越长，字句也变得简短模糊。
瑶瑶：「宝宝……我好像真的困了……眼睛睁不开了……」
「快睡吧，乖。我也睡了。」
瑶瑶：「嗯……晚安……再次晚安……mua……」
「晚安，我的瑶瑶。」
这次，她没有再回复。我放下手机，心里一片安宁。
这一次，是真的要睡了。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沉，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阳光晒醒的。
宿醉的头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摸过手机，屏幕上已经有几条未读消息。
最早的一条是凌晨六点半的。
瑶瑶：「宝宝早安！（太阳）我居然醒得这么早！都怪你！（吐舌头）」
后面跟着一张对着窗外晨曦的自拍，素颜，头发有些凌乱，但笑容灿烂得晃眼。
接着是半小时前。
瑶瑶：「你是不是还在睡呀？小懒猪！（猪头）」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
瑶瑶：「好吧好吧，那你多睡会儿~醒了记得找我哦！想你~（爱心发射）」
看着这一连串消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像泡泡一样从心底咕嘟咕嘟冒出来。
被人惦记、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许瑶这样惦记着。
我立刻拨了视频通话过去。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屏幕上出现许瑶的脸，背景似乎是家里的厨房，她好像正在准备早餐，手里还拿着半片面包。
“宝宝你醒啦！”她眼睛一亮，声音雀跃，“睡得好吗？头还疼不疼？”
“睡得特别好，头也不疼。”我看着她，忍不住笑，“怎么起这么早？不像你风格啊。”
“还说呢！”她嗔怪地瞪我一眼，脸颊却微微泛红，“还不是因为……因为昨天晚上……有点太兴奋了，睡不踏实，早就醒了。”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明显是害羞了。
“哦~”我故意拉长声音，逗她，“原来是因为我啊。”
“哼！少臭美了！”她嘴硬，却把镜头转向手里的面包，“我在吃早餐哦，妈妈做的果酱，可好吃了。你呢？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看着你就不饿了。”我撑着下巴，看着她。
“油嘴滑舌！”她抿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不过……我爱听。再说几句？”
我们就这样开着视频，她一边啃面包喝牛奶，一边跟我絮叨她早上起来干嘛了，爸妈说了什么，计划今天在家做点什么。
我则一边听着，一边起身洗漱换衣服。
感觉很奇妙，就像她真的在身边一样，日常的琐碎因为她的参与而变得生动有趣。
期间她妈妈好像进来了一下，她赶紧把手机扣下，对着那边喊：“妈我马上就好！跟我同学视频呢！”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等我一下哦！”
我听到那边隐约传来她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同学？哪个同学这么早视频啊？男同学女同学？”
“妈！你好烦啦！快出去出去！”
许瑶娇嗔着把她妈妈推了出去，然后才红着脸重新拿起手机，“哎呀，差点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呗，”我笑，“我这么拿不出手吗？”
“不是啦！”她急急辩解，“就是……就是不好意思嘛！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寒假回去见面，再好好跟家里说我们和好了的事吗？”
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真的要出门去帮妈妈买东西，我们才依依不舍地挂断视频。
挂断之后，我看着手机，心里那种充实感愈发强烈。
昨天的一切，不是梦，也不是酒精作用下的昙花一现。
它是真实的，并且正在延续到今天，延续到每一个平凡的互动里。
一整天，我们都保持着高频率的联系。
不再是那种需要刻意找话题的聊天，而是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随手拍给她；想到什么，就直接告诉她。
她也是如此。
分享的天空，吐槽的电视节目，甚至她试穿新衣服问我好不好看……距离依然存在，但心的距离却被拉得极近。
傍晚的时候，我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街上。
“宝宝，我在逛夜市哦！”她的声音带着兴奋，“好热闹！好多好吃的！你看你看！”
她切换了后置摄像头，给我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色小吃摊。
“馋死我了。”我笑道，“给我带点回来？”
“带不过去呀！”她惋惜地说，然后镜头一转，对准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我替你吃这个好不好？你看着我吃！”
“许瑶你学坏了啊！”我哭笑不得。
她得意地笑着，真的买下一串，然后对着镜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还故意做出特别陶醉的表情。“嗯~好甜~好好吃哦~宝宝你想不想吃呀？”
“你等着，”我恶狠狠地说，“等见面了，看我怎么‘报复’你。”
“哎呀，我好怕呀~”她装模作样地缩缩脖子，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闹了一阵，她走到相对人少的地方，声音稍微低了一些：“宝宝，其实……我今天一天都好开心。”
“我也是。”
“感觉好像……从来没跟你这么好过。”她轻声说，“比吵架之前还要好。很奇怪对不对？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明白她的意思。
经过裂痕后的修复，往往会让关系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因为共同面对过风雨，所以更懂得珍惜晴天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