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辉目光盯着李默，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
李默临时改变了说法，叹了一口气：“我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常市长能够将方氏集团推给马市长，我愿意引荐。方氏集团的厉害，常市长应该心里有数吧。”
常辉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扯进了马市长？”
“良禽择木而栖，现在马市长对我们都有意见，我想要交个投名状给马市长。”
李默原本是想要来请常辉出手的，不过他现在偏偏说要将方氏集团引荐给马市长，他要看看常辉的反应。
常辉冷笑一声：“你要找马市长，你直接去找。我毕竟是王市长的人，王市长现在还没有调查结束，我怎么可能成为墙头草。”
看着常辉义正辞严地说着这些，但是李默觉得自己说中了他的心里。
这一次王系出事，偏偏常辉毫发无损。就在刚刚接触到对方犀利眼神的时候，李默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常辉是不是故意到王永胜身边的人，他也是给王永胜设局的人之一。他根本就不是王系的人，他应该是马系的人。
之前王永胜决心要推行庆州矿业的事情，这其中似乎就有常辉的推波助澜。而现在自己提到了方氏集团，对方之所以反应这么大，说明他有可能早就将方氏集团作为猎物了。
所以李默将话题引到了马题名的身上，常辉的反应才会立刻表现抵触。
李默叹了一口气：“常市长，其实我们都知道，王市长这一次是栽了。而我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这与王市长的关系密不可分。我也是想要做事的人，总不能一起给王永胜殉葬吧。现在找一条出路，才是最重要的。
您也是，王永胜栽了，您也有了机会。如果我们能够一起做出一点事情，让马市长刮目相看的话，岂不是最好不过。方氏集团如果能够收服，以后全力支持马市长和您，那可是相当有力的一个支持。”
常辉看似有些愤怒地打量李默，李默不由站了起来：“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常市长不感兴趣，那我就走了。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得好。”
常辉缓缓叹了一口气：“你先走吧，老王是我的兄弟，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后辈，有别的想法很正常。而我，肯定要守着他，轻易不会转换阵营的。”
李默脸色难看地起身，然后转身毅然离去。
在离开的时候，李默总觉得，常辉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后，让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而李默的感觉没有错，常辉死死盯着李默，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脸色阴晴不定。
李默则是走出去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李默立刻发短信联系了李清梅，询问常辉最近的动静。
直到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李清梅方才打电话过来：“你让我关心常辉的情况，临下班的时候，马题名让黄祺祥、我去了一趟办公室。按他的意思，是想要提常辉为常务副市长。”
李默听到这个消息，才发现自己下午的反应是对的。
虽然这件事看似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王永胜已经免职了，那么常务副市长就已经空了下来。按照资格来说，常辉提为常务副市长也是顺理成章的。
不过马题名为什么会提常辉，以马题名对王系赶尽杀绝的做派，常辉之前又是王永胜并肩作战的盟友。
只要看看李清梅的样子，就知道马题名对王系的盟友是什么态度了。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了常辉担任常务副市长，这里面的猫腻不用多说了。
自己下午，幸亏反应了过来。
李默将下午的情况跟李清梅说了，李清梅闻言也是感到不可思议：“按说常辉从马题名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应该知道马题名会提他。可是直到他进入办公室，都没有透露出一点口风，而且还能说出守着王永胜这番话，他是想要看你的态度？”
的确如此，常辉这个家伙太阴了。他分明已经投靠了马题名，结果李默在说出方氏集团的事情时，仍然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一点消息。
这个人就属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露出獠牙的。
“那你下午的表现，也是非常的可圈可点。你能不能通过这个事情，获得马题名的认可。如果他觉得你是他那边的人，或许你的路也会好走一点。”
李清梅也是脑洞大开，想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李默不跟黄祺祥后面走，是因为黄祺祥的潜力就在这里了。跟在他后面，只不过是解决了眼前的困难。
等到黄祺祥干满一届退休，李默又要面临没有靠山的境地。
可是跟着马题名就不一样，更何况虽然马题名暗中打压王永胜的人，但是从明面上说，他与王永胜也曾经是密不可分的战友。
李默跟着马题名，也完全能够说得过去。甚至李默可以通过马题名的影响力，借机聚拢起来王系的人。
不久的将来，李默完全可以替代王永胜，成为新的王系代表人。
李默却直接否定了这样的幻想：“李部长，你这个想法无异于水中捞月啊。马题名也好，常辉也好，没有那么傻的。我口头上表态，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如果我是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让我拿出投名状。
而他们的投名状，肯定不是利益那么简单。他们很有可能让我来对付王系的人。通过陷我于不义，然后衬托起他们。这样一来，我就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们，而他们也能够得到一个好名声。”
李清梅听了李默的话，不由说不出话来。她觉得李默这个人对事物的推演，似乎天生就处于悲观主义，任何事情都推演得坏到极致。
可是不得不说，这就如同下棋，如果不把别人杀招给推演出来，那么注定要在这盘棋局之中一败涂地。
李清梅缓缓叹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寸步难行的原因了。我原以为我够狠，可是跟你比起来，我还不够悲观、阴暗。”
李默苦笑一声：“怎么听着像是骂我。”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方氏集团怎么解决？”
李清梅没有询问他其他情况，只是好奇地问道。
李默想了想，然后咬牙说道：“那就玩到底，方氏集团若是不能掌握，我就会联系方悦，直接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