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妃蹙眉沉思。
碍了他们的路?!
莫非……
皇后?太子?
可是皇后位居中宫,太子也是未来储君,为何要加害于她?
实在想不明白,脑袋又有些痛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疲惫。
“本宫……实在想不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母妃!母妃您怎么样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是固阳公主,叶婉妍。
她发髻微乱,裙摆上沾着些泥土,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当她看到床上虚弱的母亲,又听到陈进刚才那句中毒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母妃!”
她几步扑到床边,紧紧拉住谨妃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您怎么会中毒?是谁要害您?”
“呜呜呜,母妃……”
谨妃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一痛。
她抬起手,擦去女儿脸颊上的泪珠。
“婉儿别哭。”
“母妃没事。”
“有陈太医在,母妃不会有事的……”
固阳公主抬起泪眼,看向陈进,声音带着恳求。
“陈太医!”
“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母妃!”
“只要你能治好我母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陈进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中不免也有些动容,点了点头。
“公主放心。”
“微臣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诊治。”
固阳公主听到他的保证,用力吸了吸鼻子。
“多谢陈太医,多谢……”
陈进不再多言,开始仔细询问谨妃近来的饮食起居,以及头痛发作的具体情况。
他需要了解更多细节,才能制定出最稳妥的解毒方案。
而此刻,他的心中,却已是疑云密布。
谨妃中毒,太子今日的敲打。
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这平静的后宫之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
他感觉自己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
陈进退至外殿,准备亲自去煎煮解毒的汤药。
事关重大,他不放心假手于人。
刚走到通往小厨房的回廊口,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有些熟悉。
是她。
那个前些日子在隋玲轩外,险些撞到他的小宫女。
他记得清楚,当时她托盘里放着空药碗和颜色奇怪的药渣。
此刻,她正背对着他,站在小厨房门口,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正要往里走。
紧接着,她微微侧头,警惕地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便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
她打开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悉数倒入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中。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将纸包塞回袖中,端起药碗,转身就要进去。
陈进瞳孔骤然一缩。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端着药碗的手腕。
那宫女吓了一跳,手里的药碗险些脱手。
她惊慌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但她很快又强作镇定,厉声呵斥。
“大胆!”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拉拉扯扯!”
“还不快放手!”
她试图挣脱,语气带着色厉内荏。
“我乃谨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玉珠!冲撞了我,仔细你的皮!”
陈进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尖锐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他另一只手伸出,一把夺过了她袖中还未来得及藏好的那个空纸包。
玉珠大惊失色,想要抢回来,却被陈进死死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陈进将纸包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残留的粉末带着一股极淡的特殊气味。
是它!
缠魂丝!
果然是有人在谨妃娘娘的药里动了手脚!
而且还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宫女!
陈进心中怒意翻涌,眼神冰冷。
他不再废话,扣着玉珠的手腕,用力一拽,便拖着她往内殿走去。
玉珠彻底慌了神,脚下踉跄,拼命挣扎。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救命啊!有人要杀人灭口了!”
“那、那不是毒药!”
“那是朱太医新加的药粉!是给娘娘补身子的!”
陈进充耳不闻,脚步不停。
这点伎俩,也想骗过他?
他直接将人拖进了谨妃娘娘的寝殿。
内殿里,谨妃正由固阳公主扶着靠在床头。
另一侧,站着一位身着锦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
他眉宇间带着担忧,正是闻讯赶来的四皇子,赵旭。
陈进将玉珠往地上一推。
玉珠狼狈地摔倒在地。
陈进上前一步,对着谨妃和旁边的赵旭、固阳公主躬身行礼。
“娘娘,殿下,公主。”
他举起手中的纸包和那碗被动了手脚的汤药。
“微臣方才在外间,亲眼看见此婢女,将这包药粉倒入娘娘的汤药之中。”
“微臣查验过,这药粉,正是导致娘娘中毒的缠魂丝!”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赵旭脸色骤变,眼中怒火升腾。
他转向地上的玉珠,厉声质问。
“玉珠!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谋害母妃!”
“说!是谁指使你的!”
玉珠吓得浑身一抖,却仍死鸭子嘴硬。
她猛地抬起头,指向陈进,反咬一口。
“殿下明鉴!不是奴婢!”
“是他!是他血口喷人!”
“方才是他鬼鬼祟祟地拿着药粉要往娘娘的药里加,被奴婢发现了!”
“他怕事情败露,这才故意栽赃陷害奴婢!”
固阳公主闻言,立刻站了出来,气得小脸通红。
“你胡说!”
“陈太医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救了我,又在尽心为母妃诊治,怎么可能害母妃!”
谨妃看着苦苦辩解的玉珠,眼中充满了痛心。
玉珠是她身边伺候最久的宫女,平日里看着也算忠心本分。
她待下人一向宽厚,从未苛待过谁。
为何她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玉珠……”
谨妃的声音带着疲惫。
“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究竟是何人指使你?”
玉珠看着谨妃失望痛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盛怒的四皇子和一脸坚信陈进的固阳公主。
她知道,自己完了。
再狡辩下去,也没有用了。
她脸上惊慌的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怨毒。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疯狂。
“哈哈哈。”
“无人指使!”
“是我!就是我看不惯你!”
她抬起头,死死地瞪着谨妃。
“凭什么你就能得宠?凭什么你就能生下皇子公主?”
“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当初不过是打碎了你一个杯子,你就罚我半个月月钱!”
“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