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明的命令刚传回总部，董事会便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董事长赵方旭沉默地坐在会议桌前，低着头，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公司余下的五位董事陆续赶来，分列会议桌两旁。
“领着负责人的饷撤了董事长的职，搁一般人可真干不出这种事来。”
一位董事率先打开话题，戴着副无框眼镜，脸上留着撇小胡子，发型稍显凌乱，看着像是个科研侧的人物。
公司研发部门主管，黄柏仁，黄董。
“那位毕竟不是一般人，而且黄总，那位只是要咱们不用再管陆南的事情，可没说要撤谁的职。”
还是那副秘书打扮的苏董纠正了黄董话里的纰漏。
黄董对此只是笑着耸了耸肩，没再继续发表意见。
坐在会议桌左侧，每一根发茬和皱纹里都充盈着硬汉气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上衣的董事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赵方旭。
“途老不会贸然做出这种事情，他老人家自出山以来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对当下的秩序虽然有不满的地方，但总得来说还是很愿意接受并认可的。”
“我认为，陆南或许出了什么超出我们预料的事情。”
硬汉董事身边，看着一脸和气的胖董事也出言道。
“这件事我认可老毕的说法。”
此前刚开了句玩笑就被苏董给怼回去的黄董眼神有些怪异地看向开口的两位董事。
公司真正的暗面工作主管，毕游龙，毕董。
公司人事及审讯工作主管，费董（原着没写叫什么，后面出了再改上）。
在这件事上，这两位的站位倒是出奇的一致且坚定啊。
不过也是，这两位管理的部门里，当年有关部门的重组人员占比最多，这两位身上多少也有着点当年有关部门的背景，会站途明倒也不奇怪。
不过这种时候还站途明，未免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吧。
黄董悄咪咪看了一眼依旧不发一言的赵方旭。
看来赵总今天也是蛮受苦的啊，本来是想要借着老爷子的手兜底把几乎快要自治了的陆南收回来，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
啧啧啧，要是搁我身上，怕是得郁闷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吧。
嗯？等会儿……
“哼……呼……哼……呼……”
不止是黄董，在场的其他董事也都注意到了赵方旭的异常，离得最近的费董凑近看了一眼。
低着头好像心情不是很美丽的赵总此时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地打着小呼，显然是睡的正香。
费董懵了一下，试探地抬起手推了推赵方旭的肩膀。
“赵总，赵总，开会了！”
“呼……嗯，嗯？啊？”
被晃醒的赵总有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左右扫了一眼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哦，都到了啊。”
“何止都到了，我们这边会都开了有一会儿了。”
黄总一脸钦佩地对着赵方旭竖起大拇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赵总，好定力！”
“哎……小黄同志，夸张了啊，再者说了……”
赵方旭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泰山现下正在陆南镇着场面呢，可不兴说这不吉利的话。”
听见这话，一众董事顿时懵了。
泰山在陆南镇场面，这话的意思，您老人家被泰山夺了权也是镇场面的需要？
也正在这时，会议桌上的投影仪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赵董，出大事了！！！】
看着投影布上二壮打下的六个大字和后面三个大大的感叹号，本还气定神闲的赵方旭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涌出些不妙的预感。
……
药仙会基地仓库。
占据了蛊童身体的途明静静地倚靠在刚刚封存蛊童的培养罐旁，凝望着黑暗中那些在田中的实验里被祸害的人的尸体制作的标本，不发一言。
廖忠在一台台培养罐间游走，用防护服里的摄像机将这里的画面一一拍下来，再由二壮亲自送达董事会。
任菲站在变成了小女孩的途明身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她知道，现在的这个情况，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从内乱上升到内外勾结就已经够麻烦了，谁知道古博今竟然能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估计连赵叔都没料到，陆南的事情竟然能跟当年石井机关的余孽扯上关系吧。
还有代理人，这只国际共享白手套看来在国际上嚣张了太久，连自己只是一只白手套的事实都忘记了，什么虎须都敢捋，什么逆鳞都敢碰。
公司和国家这些年在国际上的形象或许确实太过温和了。
“任菲。”
蛊童的声音很清脆，虽然不知为何途爷一定要用蛊童的身体，但现在这个情况任菲知道确实不适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陆南，乱起来了吧。”
“确实有一些门户在抗议，但尚且没有超过底线，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
“呵呵……底线……”
途明的这声低笑里透着种悲哀和讥讽，任菲不自觉把头压的更低了。
但好在笑过之后，途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
“公司的人你们自己派人审，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通知陆南所有门户，今晚十二点之前，来这儿见我，不愿来的，想趁乱跑的……”
“杀。”
杀字一落，任菲登时感觉头皮发麻。
她刚要开口劝说，就见途明抬头看向她，冷漠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
途明看着任菲，冷冷道。
“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