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江桫椤回到家中,只觉得浑身沉重,一动也不想动。
“啊!”
“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眼前两眼发直的柳若骞,江桫椤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祭酒,”柳若骞回过神来,忙低头行礼,有些委屈,“是您让我在这里等着的呀!”
“哦?噢!”
江桫椤想起来了,之前和严碧清悔婚,然而当年自己年少无知,来往之间难免有些信物遗落在严碧清手中。
这些东西于大局无碍,但终究叫人不快。
柳若骞自告奋勇,帮她索回,她也无不可,只是皇城那边瞬息万变,转眼间裴文清便倒了,依附于他的严家也是早晚牵扯进去。
这两日江桫椤在宫中陪着皇后娘娘,谁知竟让这傻小子硬生生等了两天。
想到这里,江桫椤的心中也不免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你了。金吾卫已经奉命前去搜捕严家,那些东西……”
看着柳若骞双手捧出的一大包东西,江桫椤说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弄出这么多东西的。
而且,有这么多的吗……我当年怎么送出这么多东西!
柳若骞露出往常一般弧度的笑容,“原来如此,看来不需要我,祭酒大人也能解决此事,这我就放心了。”
他垂下眼眸,“祭酒想必需要好好休息,学生就先行告退了。”
江桫椤忍住羞耻,摆摆手,巴不得他赶紧走开。
等到柳若骞的脚步声消失,她连忙解开包裹,这都是些什么啊……香囊、手帕、玉佩……还有一沓一沓的书信!
年少无知……
完全是年少无知……
江桫椤现在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看上严碧清?
为今之计,还是把这些东西都销毁了为好。
江桫椤不放心,亲自拿了火盆,将能绞碎的绞碎,能撕开的撕开,信纸全都一并烧掉。
剩下那个玉佩,是父亲在她十五岁生辰那日送的礼物,她舍不得丢下。
罢了,留着吧。
就当是被贼人偷去,如今失而复得而已。
江桫椤将玉佩放在络子中,放到自己珍爱的小匣子里,和父亲母亲送的其他礼物待在一起。
晚间,江桫椤去王府看望母亲。
虽然分得了独立的院子,但她仍然习惯回去和家人一同用饭。
这一日,外祖父心中郁郁不乐,很快放下筷子,回房间长吁短叹。
父亲因为兄长出京的缘故,忙着领总捕衙司的人四处干活。
母亲往日里最是活泼爱笑的,今日却挤不出一丝笑来。
江桫椤见了,心里不是滋味,“母亲,兄长武艺高强,定会顺利擒回裴相,平安归来的,您不必担心。”
王女冷哼,“心白那边,你父亲已经派人追过去了,想必无碍。”
江桫椤不解,“既然如此,母亲何故生气?”
“你还问我!”
王女怒气勃发,“桫椤,你是我江芷怡的女儿,天下的俊才都任你挑选,可你怎么偏偏看上这么一个……”
她说不下去了,桫椤也难受起来。
“母亲,是我年幼无知,离开家里,我才发现孤独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王女却更加生气,“什么?不过是相隔几百米的院子,这就是离开家里了?那国子监还在京城,桫椤,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