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江心白也不拘着颜南星,知道她受了委屈,可能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颜南星果然避开人群,埋头走着走着,最后竟走到马厩里了。
“哇,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她看着这匹骏马,心里有些开心起来,“那个江心白看着冷酷无情,但是看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顿了一下,她有些不太情愿地补了一句,“好吧,他的人品也是挺好的,就冲他下午帮我出气,我就原谅他一直在试探我、套我的话啦!”
她随手拿起草料,喂给江心白那匹骏马。不知道是不是吃惯了好草料看不上,这东西那么竟然不肯吃。
”怎么了?你也不开心吗?“
颜南星对着马说道,“好巧啊,我也不是很开心,可是那些人反正都是胡说八道,都是些什么鬼话!我才没有放在心上呢!”
“什么看见我和很多男人在一起?他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男人在一起了!还说什么野孩子、野种,哼!我看他们才是没种就会躲在别人背后编故事,怎么不去写话本呢?哼,都是一群臭流氓!”
不说话还好,一说起来,颜南星便止不住心中的委屈。
慢慢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们以为我愿意天天变来变去的吗?谁不想过过安稳日子呢?谁不想躲在家里和家人朋友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呢?我也不想啊,我也想交朋友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明明就一直很努力的帮别人,做好事,可是老天呐,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呢?为什么?!”
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中,中了这变身的毒,甚至也不知道是什么毒。
不知道有没有解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能和自己的养母离群索居地活着。
为了找解毒的药,也不知道试了多少药方,还要来河蛮的将军府来偷药。颜南星知道自己是要来做坏事的,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越想越委屈。
刚才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忍着,不想让江心白看见。可是这会儿她真的控制不住了。
而且江心白似乎已经知道了。
颜南星哭着哭着,便听到一阵箫声,这箫声忧伤中又有旷达之意。
颜南星听着听着,便入了神,眼泪不自觉地停了。
她知道这是他特意为她而吹奏的。
颜南星觉得,似乎江心白似乎还是很不错的。
似乎。
应该。
好像。
她手里一根根地摆弄着草料,“好马儿,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既然对癸草这么深恶痛绝,该不会是有人贩卖癸草,害了他的亲朋好友,他来千里追凶的吧!”
颜南星看得出,他并不是河蛮本地人,看长相……颜南星也不会看呐!
除了好看,英俊,也看不出别的东西。
再仔细回想,颜南星突然想起当日在江边,他第一次把自己抓住的时候,曾经说过,“我还知道你缘何得罪了南霁风,我可以帮你。”
看来,他的仇人很有可能就是南霁风!
颜南星有些得意,“还得是我这颗聪明脑袋,江心白的目的轻轻松松就被我看穿了吧~”
说起来,自己现在被通缉完全是因为突然变身,那现在已经变回来了,再把那套“师姐”的说法拿出来,想必南将军和迦耶夫人是能接受的。
之前给迦耶夫人也涂了几日的药,应该已经见效了,为了治好怪病,他们也得相信颜南星啊。
而且更关键的是,谁能把自己和那位彪形大汉划上等号呢!
这完全就是天衣无缝的嘛。
到时候再继续找机会把神药偷出来,治好自己这个变身的怪病,以后自己就再也不用担心变成奇奇怪怪的人,也不用担心突然死掉!
这个晚上,伴着箫声,颜南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老姚紧赶慢赶,来到这不起眼的小小驿站。
却见虫鸣之声不绝,小屋中亮起一抹微弱的灯光,倚窗望月的不是他家大人,又是哪个?
一晃眼,十五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小少年,如今变得……更好看了!
老姚不禁在心中叹道,真不知他家大人这张脸是怎么长的,难不成名字叫江心白,里面有个白字,便能生得白净许多?
从崖州回来的时候,分明还是跟黑炭一样啊。
看来,是时候给家中的两个女儿改个名字了!
遭了,大人怎么看着伤心了许多?
老姚忙出声,想要把他从悲伤中拉出来,“大……老板,您也不留下个记号什么的,叫我好找!”
见到老姚,江心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找到癸草田了。”
他将这几日发生的事简单地和老姚说了。
老姚莫名惊疑,“杀手?兰安村?”
江心白点头,“看他们的服饰,倒像是西南本地的山民,只可惜但是颜南星在,我只能先顾着她……”
他吩咐老姚,“我们现在还能派多少弟兄出来?”
“咱们这次为了不引人注目,也就带了五六十人,除了盯着将军府的、县衙的、城门的,还有打探消息的,凑一凑,还有二十几个吧。”
江心白点头,“这样,把他们都派到兰纳村,有任何可疑的人来,先保证村子里的人的安全,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太好了!”姚乾书兴奋地握拳,“这下可以顺藤摸瓜,挖出幕后真正的主使,癸草之祸,总算可以了结了!”
“未必这样简单。”
江心白淡淡的道,“只怕,还需要再添把火。”
“您的意思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