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雪如这心里,莫名有点慌,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果果吃津津有味,也时不时让她尝一口,“奶奶,您尝尝呀!”
小家伙无忧无虑的样子,像极了林奕欢小的时候。
常雪如对林奕欢小时候的情况,还是有些记忆的。
那时的她,经常跟着郭英来家里做事儿。
郭英做事很仔细,为了工作稳定,她不但手脚麻利,常常多做一些活儿,很晚才回家,因此老爷子很喜欢她。
而林奕欢习惯在一条凳子上写作业,一写就是好几个小时,盘子里的糖果是给她准备的,也说了可以吃,但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拿。
虽然物质上贫穷,但林奕欢总是不卑不亢,也总把笑容挂在脸上。
常雪如似乎是喜欢她的,只是后来……又不喜欢了,这会儿对林奕欢的感情,谈不上喜欢与否。
雪花还在纷飞……
很快,母子俩的车,都离铂悦华府越来越近……
黑色宾利率先驶入院子里。
林奕欢坐在顾司野身边,尽管医生说已无大碍,打过疫苗了,也缝合了七针,血也止住了。
但她仍满脸担忧。
“好啦,不要再愁眉苦脸啦!” 顾司野伸手按了按她的眉头,语气轻松地道,“你平安我就很开心,还好伤的不是你。”
泪眼掉下来,她脱口而出,“可我不开心。”
顾司野望着这样的她,心里特别感动,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将她抱了抱。
老余已经下车,走过来打开车门。
顾司野下车的时候,因手臂伤口的牵扯,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一些。
即便如此,他仍然维持着平日里的从容和矜贵,气场丝毫未减。
这一幕,正好被旁边刚停稳的沃尔沃里,常雪如给看到。
她心里重重一咯噔——
儿子受伤了?!
她脸色一变,赶紧开门下了车!这一刻,她心里是有情绪起伏的。
这时,刚下车的顾司野和林奕欢也看到了她,夫妻俩也是微微一怔。
果果跳下了车,“妈咪!爸比!” 手里拿着糖葫芦的串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山楂果儿,“今天是奶奶接我放学的!”
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模样很萌。
常雪如往前迈开步伐,目光落在儿子的手臂上,风衣是坏的??
“妈。”顾司野轻声开口,“先进去吧,外头风大。”
“妈妈。”林奕欢陪在老公身边,也恭敬行礼。
雪花落在大家的肩膀,头发丝儿……院子里格外寂静。
“你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中年女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毕竟是亲儿子。
“没有啊,我没事。” 顾司野语气轻松,笑了笑,然后伸手牵起果果,往里迈开步伐。
常雪如跟了进去,语气有些严厉,“你到底怎么受伤的?去过医院没有?严重吗?!”
她是真的担心!
林奕欢身为母亲,能理解她的这份着急与担忧,于是代他回复道,“刚从医院回来,已经缝针了,医生说没有大碍。”
“什么?!缝针?!” 常雪如整颗心高高挂起,惊吓得瞪大了眼睛,“到底怎么弄的啊?快给我看看!怎么还要缝针呢?!”
说着,她便要上前扒拉。
顾司野后退一步,面色如常地道,“妈,您别大惊小怪,只是玻璃碎了,不小心划到而已。”
他都这么大了,还当众扒衣,多让人难堪啊!
常雪如盯着他的眼睛,脸色沉了下来。
儿子明显在撒谎!玻璃碎了?怎么可能?!
但是,她已经不想再问了,因为她觉得自己与儿子之间,隔的不止一座山。
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这伤估计是在青城山受的。
因为手下早就告诉她,他们上山了。
所以,清风道长对她儿子做了什么?!
常雪如心中有疑惑,有不解,也有愤怒!
顾司野迎着母亲犀利的目光,他神色自若,又补了一句,“意外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真不必担心。”
林奕欢观察着婆婆的神色,知道她不会相信,不免也有些担忧,倘若婆婆去调查,就会知道她们去过青城山的事吧?
常雪如目光在儿子儿媳身上扫了一圈,看了看儿媳的神色,最后又意味深长地瞥了儿子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孩子送回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身上带着一股冷意。
顾司野不开口,就没有人敢留她下来吃晚餐。
周嫂想开口提醒,但预感气氛不对。
果果也意识到什么……
“爸比,你受伤了?”小家伙歪着脑袋,抿唇瞅向他的手臂,“怎么会这么严重?出了很多血吗?”
“不碍事的,马上就好了。” 顾司野弯腰抚了抚女儿脑袋,笑着安慰道,“果果今天怎么让奶奶去接了?”
“想奶奶了。”
“糖葫芦是奶奶买的?”
“是的,奶奶还给果果买了。”
林奕欢听在耳里,又在担心孩子的牙齿,但看到常雪如能对果果这样,她心里也是欣慰的。
常雪如刚上车,车子刚开离铂悦华府。
她便拨出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二少爷是怎么受的伤,除了青城山以外,他还去过哪里。”
“是。”
要说这心腹的办事效率就是快,她刚回到顾家老宅,手下便向她汇报——
“夫人,二少爷的车子从青城山下来,直奔医院,手臂缝合了七针,估计是……青城山受的伤。”
“清风道长……” 常雪如双手攥成拳头,眼里闪烁着怒意。
他怎么敢伤她儿子!
“夫人,二少爷的伤……与青城山有关,您打算怎么办?”
常雪如的眼神变得阴沉,“备车!上山!”
手下着急,提醒道,“快天黑了,还下着雪。”
“我说,上山!”她怒不可遏,双手紧攥成拳,心情也愈加烦乱,“我定要问清楚缘由!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应该伤了我儿子!”
“是……”
手下赶紧备车,很快常雪如往外走去,车子驶出顾家老宅,在夜幕和飞雪中,一路开往青城山。
车窗外是刺骨的寒风,雪花纷纷扬扬,仿佛天地间的空气都冻结了。
出门的时候,韩妈给她拿了件黑色披风,她不让韩妈随行,韩妈只好留在了家里。
望着这雪景,她不由得感慨:夫人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人,永远都是二少爷……
祈祷车子雪天上山,一切平安,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