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刺克涅的自爆之力已冲到临界点，红光几乎要冲破龙身的束缚，
巨龙却发出一声震彻寰宇的龙吟，猛地收紧躯体，周身燃起焚天煮海的龙炎。
“轰——！”
一道贯穿天地的火焰光柱骤然升空，金色的焰流撕裂云层，将半片天空都烧得粉碎，连虚空都泛起了涟漪。
狂暴的能量在龙炎中被压缩、湮灭，最终化作漫天星火洒落。
待光芒散去，原本被血雾笼罩的苍穹竟露出了一角，浩瀚无垠的星空赫然在目，星辰如钻，银河似带，美得令人窒息。
可这份美丽转瞬即逝。
“暗裔契合真龙殿！”
袁涛抬手一挥，身后骤然浮现出一座狰狞的神殿，玄黑色的殿墙布满龙纹与骨刺，殿顶的龙首雕像怒目圆睁，瞬间将周遭空间笼罩。
神殿的阴影如幕布般落下，恰好挡住了众人望向星空的视线。
谁也没注意，袁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那片星空深处，
正悬浮着两尊身躯堪比星球的庞然大物，周身缠绕着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正是阿刺克涅口中的“吾主”本体。
这等存在，若是此刻暴露在世人眼前，引发的骚乱怕是比自爆更甚，届时人心崩塌，才是真正的末日。
真龙殿内，金光渐敛。
袁涛望着莲慈师太与瑞木文师，眉宇间凝着未散的凝重，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速整残局，退！”
他话音刚落，远处地平线上早已没了半分人影——陈庆之所率的军队，早在半圣交手的余波掀翻城楼时便已撤离，跑得比谁都快。
毕竟神仙打架，凡人若不及时躲开，怕是连骨灰都剩不下。
石涛城方圆百里早已被打得天翻地覆，断壁残垣间还冒着未熄的青烟，
地面裂开的沟壑深不见底，若不是陈庆之见势不妙果断撤军，此刻怕是早已埋骨于这片废墟之中。
“陈庆之听令！”
袁涛抬手对着虚空一扬，声音穿透云层，直抵远方，
“命你部继续推进并州征服事宜，相机行事，不限时日，去吧。”
临走前，他没忘了给左路军安排后续。
如今并州联军主力已在一战中灰飞烟灭，李靖与陈庆之两路大军只需按部就班接收降部即可，
真正的压力，全压到了岳飞的中路军肩上。
眼下，唯一能稍稍制约华国扩张的，或许只剩下时间了。
至于那些从并州联盟中逃掉的高层武者，袁涛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虽说平日里教导下属时，他总强调“莫要轻视任何对手，交手时需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
——战前多筹谋，战时多谨慎，留得性命在，才能尽情嘲讽对手。
毕竟活着的人，永远有资格对逝者评头论足。
可到了袁涛这等境界，情况早已不同。
放眼世间，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不过是那屈指可数的十来位半圣。
其余之辈，在他眼中与土鸡瓦狗无异。
千崖城巅，袁涛设下宴席款待两位驰援的半圣。
此刻他周身气度浑然天成，站在身后的孙悟空与杨戬都未入席，反倒垂手侍立，无形中为他平添了三分威势。
半圣为仆？
这等景象落在莲慈师太与瑞木文师眼中，直教二人心头剧震。
在这片土地的土着认知里，半圣已是俯瞰众生的存在，何曾有人能让这等人物心甘情愿立侍左右？
无论其中是否有隐情，单看此刻大圣与杨戬那坦然的姿态，便知他们是真心愿以声名衬托眼前这位年轻人。
仅这一点，便足以让两位半圣在心中重新掂量袁涛的分量。
宴席旁，哪吒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月白侍女宫装，裙摆绣着细碎的莲花纹，手中托盘上放着一壶清茶，旁边摆着几碟灵果。
那茶汤色如琥珀，未及入口便有清香萦绕；
灵果更是奇特——一枚枚如胭脂般绯红，果蒂处还凝着晨露，正是蟠桃；
另一盘则如婴儿拳头大小，金黄通透，隐隐能瞧见果皮下的纹路，分明是传说中的人参果。
“尝尝？”
袁涛换上一身素色常服，笑容随和地将灵果推到二人面前，
“这可是咱们华国的特产，都是一品树妖所结。外面别说吃，怕是连见都见不到。”
他这话倒非虚言。
寻常树妖若想修成妖王，须得大量的吞噬血肉，从此再无结果之力；
而能结出灵果的，早早的就会被挖走，断无成妖王的可能。
可袁涛偏生逆其道而行，硬是折腾出能结灵果的妖王级树妖，这等手段，早已超出了常规认知。
此刻他心中正盘算着更惊人的事——先天五大灵根。
如今他手里已有类似蟠桃与人参果的妖王树妖，只需再投入足够的仙灵炁，
助它们突破地仙境，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培育出真正的先天灵根。
莲慈师太捻起一枚人参果，指尖触到果皮时，竟感受到一股温润的生机流转，她与瑞木文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这位袁涛，所藏之秘，怕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莲慈师太纤指捏起那枚金黄通透的人参果，轻轻抿了一口。
刹那间，一股磅礴如江海的生命原力在唇齿间炸开，温润的能量顺着喉管淌下，
所过之处，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清泉浸润，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舒服的轻颤。
她闭着眼细细品味，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金身圣骨，在这股原力的滋养下，
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消融、重铸，原本凝滞的修为壁垒竟泛起了松动的涟漪，隐隐有向上攀升的迹象。
这般神效，让莲慈师太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色——这哪是什么灵果，分明是能助半圣突破桎梏的至宝！
可不等她细想，袁涛接下来的话便如惊雷般炸响，瞬间攫住了她与瑞木文师的心神。
“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想说说这方世界的症结——为何万年来再无圣人诞生。”
两位半圣闻言，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灵果，原本带着几分松弛的神情瞬间绷紧。
莲慈师太拂尘轻拢，瑞木文师竹简合拢，齐齐颔首：“仲皇陛下请讲，我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