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
看着马车终于在客栈门前停稳,陆言卿呼出一口浊气,露出解脱的笑,“终于到了!”
骏马喷着白气,护卫们利落地翻身下地,甲胄轻响,
云城外来人不少,可陆言卿他们这么大阵仗的不多,
顿时引得人暗暗驻足围观,
客栈内,小二踮着脚探头探脑的朝在望去,忍不住好奇,“掌柜的,您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瞧着有钱得很!”
“有钱?呵!这些人可不只是有钱。”掌柜的眯了眯眼,指着中间马车对小二道,“看到那辆马车了吧,看着简朴,车厢用的木料可是上等的紫檀木!那辆马车的造价就足以买下客栈了。”
“啧!”小二听得咋舌,“那我得仔细看看,贵人是什么样的!”
他抬头望去,
车帘一掀,率先跳下来的是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年轻公子哥儿,一身锦袍沾了些浮尘。他伸展了下胳膊,随即转身,笑着朝马车内伸手:“到了。”
一只素白的手搭上他掌心,接着钻出来个同样俊美的小公子,唇红齿白,发髻微松,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衬得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更亮。
小二倒吸口凉气,看呆了眼,“我嘞个乖乖,果真是贵人,一个二个长得跟神仙一样。”
“噗!”
小二声音并未收着,陆言卿听着,忍不住笑出声,“贺锦书,他说我们是神仙。”
她搭着贺锦书的手落地,跺了跺脚,感受着脚下结实的触感,忍不住感慨:“可算到了,骨头都要颠散了,我这几日睡觉都是飘着的。”
“委屈卿卿了。”贺锦书顺手替陆言卿掸了掸披风上的灰,又自然地抬手想帮她揉揉后颈。
陆言卿脸一红,缩着脖子躲开,嗔他一眼:“人多!都看着我们呐!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些!”
周围好奇的视线让陆言卿有些不自在,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她低声催促,“快进去吧!我可不想被当猴儿一样看。”
她催着,目光环顾这略显粗犷的街景,眼神中的好奇冲淡了倦色,
同京都不同,这里的屋舍多为土砖建成,各家门口都挂着色彩艳丽的巾幔,花纹特别。
掌柜的迎出,满脸堆笑:“贵人快请进!上房有的是,热水饭菜也有!”
清风问,“二楼有人住吗?”
“暂时没有。”
掌柜摇头,话说的讨巧,“它知道今日有贵客来,特地都给贵人空着呢!”
“那就都给我们,别放其他人上来。”
清风挡在最前面,隔开掌柜,从袖中摸出几锭银子扔给掌柜,“热水多送些上来,再备些干净帕子,把马喂了,记得用上好的草料。”
“好嘞!贵人放心!”
掌柜麻利地将银锭子塞进袖中,高声吆喝伙计,牵马搬行李。
陆言卿被贺锦书牵着上楼,木质台阶随着脚步落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屋子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
陆言卿脸上笑意更深了些,径直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带着塞尘土气的凉风霎时间冲进屋内,
“总算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陆言卿舒服地眯起眼,
离开京都后,没有算计,没有繁文缛节,身上的枷锁被卸下,她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贺锦书跟过来,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带着点鼻音笑:“卿卿绝色,即便沾染风尘也别有一番韵味,依旧让人挪不开眼。”
“油嘴滑舌!”
陆言卿耳根一红,手肘轻轻顶了贺锦书一下,回头瞪他,眼底却是盈盈笑意,
推开贺锦书,她双手环胸,下颌微抬,故意板着脸呵斥,“小贺子,不赶紧去备水伺候本县君梳洗,在这儿杵着作甚!”
明媚又张扬的模样令贺锦书看得挪不开眼,一颗心化成水,
“喏,我的县君。”
热水和木桶很快被抬了上来,屏风后弥漫开温暖的水汽。
陆言卿褪下包浆的衣衫踏进热水中,
温热的水裹住全身,她惬意地叹了口气,“我从来没发觉,洗漱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这就知足了?”
贺锦书低沉的笑声在屏风后响起,
陆言卿向下缩了缩,将身体隐藏在水面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盯着贺锦书磕磕巴巴道,“你进来做什么?”
贺锦书挑眉,拿起一旁的巾帕走向浴桶,“自然是伺候县君梳洗。”
空气忽然有些暧昧,
屋外隐约传来说笑声和伙计跑动的声音,
陆言卿干笑,“这点小事儿,就不劳烦贺掌印了。”
“伺候县君怎么能叫麻烦呢。”
贺锦书指尖挑起水花,眉宇间挂着让人心悸的邪肆笑意,“我甘之若饴。”
心猛地颤了颤,
许是水温太热,又或许是空气太稀薄,陆言卿忽然觉得有些浑身发软,
“哗啦啦”的水声在室内响起,
浴桶被挤满,碍事的水被逼出浴桶,洒落一地晶莹。
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低哑的呢喃声透着暧昧,“卿卿,我想你,很想。”
呼吸交缠,
陆言卿攀缠在贺锦书脖颈的胳膊浮上一层细密的疙瘩,
原来,两情相悦后,即便只是一个吻,也足以让人心醉,不可自拔!
“不行,你的伤!”
陆言卿别开脸,躲开贺锦书追逐的吻,呼吸粗重,饱满红唇泛着银色水光,“贺锦书,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都已经沾了,不怕沾染更多。”
贺锦书托着陆言卿后颈不让她逃离,狭长的眼尾绯红一片,“乖,别逃。”
“卿卿,不要拒绝我,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