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妹妹最近可是天天往慈宁宫跑,去得比宜妃妹妹都还勤了,也是奇也怪哉!”
一群嫔妃们正聚在翊坤宫里品茶,惠妃打量了下前来的嫔妃,随口说道。
这宜妃举办的品茶会,嫔妃们都来得挺齐全的。
高位妃嫔中除了德妃全都到了。
毕竟,自去年12月起就发生太多事了。
嫔妃们为了不招惹是非,大多都选择窝在自己的宫殿内,也不敢私自聚会,生怕招了皇上的眼。
如今,好不容易事情都告一段落,这后宫也日益平静下来。又有由头让嫔妃们出来聚在一起说说话,自然该来的都来了。
这也导致没出现在聚会上的德妃,显得格格不入,又异常显眼。
自然有不少妃嫔开始讨论起德妃。
“瞧惠妃姐姐这话说得,还拿上我做类比了。”宜妃微微一笑,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惠妃的话。
因为众所周知,她的大儿子胤祺养在太后膝下,常年生活在慈宁宫。
为了看孩子,她多跑几趟慈宁宫,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德妃就不一样了。
她突然一下一改往日的作风,巴结慈宁宫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惠妃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和德妃无冤无仇,也犯不着去说德妃。
只是听其他妃嫔说起,便附和地讨论一下。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宜妃一向是个体面人,担心传出去不好,她颇为周全地替德妃找了个好听的由头说道,“我倒是觉得德妃妹妹孝顺,这常去慈宁宫侍奉太后,是咱们后宫表率呢!”
可惜宜妃的好意周全,被与德妃有怨的钮钴禄贵妃给戳开了。
“本宫看不见得吧!”
钮祜禄贵妃端着茶盏,淡淡地说道,“德妃现在连宫里姐妹们的聚会也不来了,以往她可是次次不落,这样看来她许是有什么要事拜托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呢!”
“良姐姐你觉得呢?”她抬眸,看着林玲颇有深意道,“毕竟,良姐姐一向与德妃妹妹交好,如今德妃妹妹如此反常,说不定良姐姐知道是何原因。”
林玲闻言面色如常,她当然知道德妃现在天天往慈宁宫跑个没停,还对太皇太后和太后大献殷勤的原因。
但这事也不好说。
林玲轻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说道,“德妃妹妹向来孝顺,想必是见太皇太后近来身子不爽利,便多去尽尽孝心罢了。”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马佳妃就不由得掩嘴轻笑一声。
随即,她夹枪带棒道,“良贵妃姐姐这话只怕连自己都不信吧!太皇太后以往偶感风寒时,也没见德妃妹妹如此殷勤,现在这一番情态怕不是另有目的。”
林玲瞥了一眼马佳妃,不予接她的话。
这马佳妃自从上次长生去过钟粹宫后,林玲每次遇到她,她说话都话里带刺的,像是林玲怎么得罪了她一样。
也不知道长生到底和马佳妃说了什么,林玲几次询问长生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一说起马佳妃,长生的表情就很不对。
林玲也不是看不出来,但长生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逼迫。
长生不说,而且提到这事表情又很难看。
想必是马佳妃说了什么不合理的事,让长生不惜与她大吵了一番。
这事估计也是关于她的,不然长生不会不愿意同她说。
不清楚具体内情的林玲也不知如何处理,只能装聋作哑。
说起来,自那次之后,长生与钟粹宫的本就疏离的关系更加疏离。
现在连表面上的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她本不欲和马佳妃一般见识,可惜马佳妃总是用言语‘刺’林玲,泥人都有三分火气。
而且比起林玲的的风评来说,马佳妃现在的风评已经跌入谷底了。
她和马佳妃互别苗头,别人说起来还以为是林玲为了长生打抱不平。
林玲不说话,其他妃嫔也不好接话,使得热闹的场面一度凝固。
作为这场品茶会举办人的宜妃,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道,“瞧马佳妃妹妹说的,咱们姐妹都是关心太皇太后的身子,德妃妹妹去得多,也是一番心意。”
“宜妃妹妹这话倒是在理,”惠妃轻抿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这宫里的事,有时候可没那么简单。就像马佳妃妹妹杂事缠身,现在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与我们一起品茶,可见马佳妃妹妹性格之坚韧。”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说起来与马佳妃妹妹一同琐事缠身的平妃妹妹,现在可是自惭形秽的闭宫抄写佛经诵佛了呢!马佳妃妹妹却还能如此从容,真是让本宫佩服不已。”
惠妃这话一出,马佳妃脸色瞬间一乍青一乍白。
平妃与其说是主动自惭形秽的闭宫,不如说是在康熙的示意下,被迫闭宫。
而且平妃这一闭宫,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
这不仅是康熙给平妃的惩罚,也是给钮祜禄贵妃的交代。
后宫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原本她们也是不满平妃的做法,但前朝的钮祜禄家族大肆打压赫舍里家族,以至于赫舍里家族差不多都要被逼入绝境的动静实在太大。
钮祜禄家族的胃口也大,甚至还想动摇了太子之位,说是要皇上废了太子,转头封胤?阿哥做太子。
皇上为此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了一番,才将这些声音给压了下去。
她们这些常居后宫的妃嫔们也敏锐地品出不对了。
毕竟,家族都纷纷向她们传信,要她们保持缄默,莫要替别人冲锋陷阵。
看着这局面,就是再傻的嫔妃也知道在平妃和钮祜禄贵妃这件事中,钮祜禄贵妃也不清白。
如今这场面说起来就是钮钴禄家族和赫舍里家族两大后族相争,而她们这些后宫妃嫔,差点被人当刀使。
好在她们明白不算晚,否则差点就要替他人做了嫁衣。
想清楚的后宫嫔妃们,索性也就乐得冷眼旁观,对这些事都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