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漾越往深处走,那人跟得越紧,她后背发凉,将小雪抛出去,拽着采薇躲到一旁捂眼睛,“小雪!咬他!”
慕驰川将那张牙舞爪的猫拎起来,小雪猫都竖起来了,他尽量平静,对躲起来的齐漾有些无奈。
“阿漾,我是舅舅。”
齐漾把脑袋探出去,捂眼睛的手张开一些,趁着缝瞄,高兴跑出来抱着他的腿,“真的是舅舅!”
“宴上你心情不佳,不曾看见舅舅,退席后又跑得太快,舅舅还来不及与你会话,这才出此下策跟在你身后。”慕驰川将猫递给采薇,蹲下身与她目光平视。
慕驰川见她眼眶湿润,忍不住拥住她,“好些日子没见阿漾,长高许多了。”
“舅舅不哭,舅舅不哭,我那是感动的。”齐漾被他抱的有些喘不上气,用双手拍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慰他,眼神落在对面抱剑的弥尔身上。
弥尔哥哥又变帅了嘛。
弥尔垂下脑袋,两腮通红,短发窄袖长袍腰带,右手抚胸,头稍低,抹额银饰与耳骨银链‘铃铃’作响,发丝垂下,五官深邃,好听极了。
慕驰川松开她后,与她一起去了亭中叙话,今日众多宫人都在宴上侍奉,又因琉璃灯通明,夜里一点也算不上黑。
齐漾看着亭下端端正正的弥尔,对慕驰川开口道,“舅舅,弥尔哥哥今年多大了啊?”
“今年十六。”慕驰川见她对弥尔很感兴趣,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舅舅有话与你说,认真些。”
齐漾捂着脑门撇嘴,“舅舅请讲。”
慕驰川说着,双眼有些黯淡:“舅舅来此,实则还有一事,先前大周攻打南蛮,俘获的俘虏中发现有先王旧部,本来此事轮不到舅舅管,军中军令如山,叛国又起事者论罪当诛,谁知其中有人扬言大周与玄昭偃息旗鼓,永归于好,此事天下皆知,他们是玄昭人,便杀不得,不然就是公然破坏盟约。”
“舅舅坐以待毙自然行不通,可若出兵,玄昭如今国力尚衰,不能置百姓于不顾,再者贸然去前线,岂不是让此事更难堪,舅舅借此来贺,是想与你父皇见一面,表示歉意。”
慕驰川话落,心想与她一个几岁的孩童说这些军国大事,又利用情分,他真混蛋,但他此番话,本就是想借齐漾从中斡旋。
齐漾冷静下来,“舅舅爱民,从中取舍有度,阿漾佩服,只不过那些叛军如何了?”
慕驰川倒是没想到。
“你父皇放了他们,我派人杀了。”
齐漾也能猜到,她凝神静气,“舅舅放心,天色不早,宫中安排了外来使臣的住处,舅舅先安心住下。”
慕驰川颔首,弥尔上前递上锦盒。
慕驰川把锦盒送到齐漾手上,对她平和开口,“打开看看。”
齐漾打开盒子,原是一颗雕刻成狐狸的精致狼牙银项链。
“舅舅帮你戴上。”慕驰川帮她戴在脖子上,指尖流连在狼牙摩挲。
狐狸与狼是玄昭最为崇尚的神圣动物,王族穿戴各种各样图腾彰显身份,壮汉会纹在身上,展示勇猛,女子会戴此类头饰耳饰,慕依拉离开玄昭后,入乡随俗,无奈摒弃了这些。
他亲自猎来狼王,取下最锋利的獠牙细心雕刻,一共两枚,一枚送给最疼爱的妹妹,一枚送给她最疼爱的女儿。
与齐漾话别后,他跟着宫人去往住处暂歇。
凤仪宫
鎏金蟠龙烛燃烧,火苗欢快跳跃,蜡油顺着柱身滴落烛台,熏香无声升起,殿内笼上朦胧情意。
二人排坐喜榻。
齐贞为她摘下凤冠,眼神因烛火迷离,若隐若现的酒气弥散,他不禁失神痴迷,“凭音好美。”
岑枝应声缓缓抬眸,瞳中喜红点缀,两腮带上粉红,五官因他这句话稍稍皱了起来。
她低声喃喃,伸手去解齐贞的衣衫,“陛下……”
岑枝的手刚覆上腰带,她低眉顺眼模样已经讨好了齐贞,他就要把持不住,反握抓住她的手,带到鼻边轻嗅。
他眼底浓浓情意翻滚,最后停吻在岑枝手上,鼻息轻拂,情愫缠绻落在岑枝身上,“凭音可知春宵苦短?”
此话露骨,这样直勾勾不着寸缕对她说出来,真是有失体统。
岑枝颊侧顷刻红晕蔓延,目光交错间,她抚上自己的脸,才发觉微微热气。
“我……我知道。”
见她粉面含春的囧样,齐贞从手背吻到手心,再吻上手腕,手腕停留时间最久。
岑枝抽手也不是,娇羞含而不露,只能抿唇忍耐。
齐贞穷追不舍,双目情欲如丝,又道,“凭音不是要为君解忧吗?”
岑枝愕然。
许是借着朦胧酒意,她大着胆子起身移步到齐贞面前,齐贞嗅到她身上时有时无的茉莉花香,暧昧之气浑然天成。
他张开双膝,身子向后仰,两手撑着床榻,望着岑枝笑意渐浓。
岑枝面红耳赤,歪着脑袋蹲下身帮他解腰带。
捯饬半天,腰带就是解不开。
她又羞又紧张,“陛下……陛下还是自己解吧,妾解不开。”
齐贞反握她手贴在自己胸口,鼻间喘息起伏声渐渐变大,齐贞只觉耳根浑身酥麻感越发强烈。
岑枝连忙闭上眼睛,顺着他胡乱抓。
“凭音……”
“嗯、凭音你……”
齐贞要被她玩坏了。
阿娘怎么教的来着,好像是说话声音要低要轻,最好是慢慢说,重要的是眼神,眼神要若有若无挑逗。
她睁开一只眼睛,貌似根本没想到齐贞这么不经撩,他现在的脸色耳朵简直比自己还夸张,热浪满颊,呼吸错乱,甚至给她一种眼泪都要出来的错觉。
她朱唇微扬,含笑,“陛下……陛下?”
“齐贞?儒礼?”
齐贞思绪乱飞,见她起身靠近自己,把脑袋埋进她怀里蹭,贪婪她身上的温度,慢慢环住她的腰。
岑枝自然知道他是怎么了,唇角慢慢变深,“陛下脸好红,要不要找太医看看啊?”
齐贞闷哼一声,呼吸沉重。
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凭音……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岑枝将他一推,齐贞躺在榻上掩住自己绯红的脸,意乱情迷,岑枝掀开他的手,双手撑在他腰间游移,身躯向上把脑袋贴到他鼻间。
她也不亲齐贞,专门折磨人。
齐贞又闻到了那股熟悉又让人不能自持的味道,他翻身将岑枝压在身下,凑上去开始胡乱亲她。
岑枝趁着分开喘息工夫,偏过了脑袋,半推半就,撑起齐贞的身子。
“陛下将我亲疼了。”
齐贞识破她的小把戏,发狠吻在她耳后,“春宵苦短,疼也是情理之中。”
“忍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