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立刻将人搂进怀里厉声对身后的人员吩咐道:“还不去去井里将那个贱人捞起来!”
说完,立刻将崔燕回抱起来往医馆跑去。
“都出去!”厉声喝退医馆内所有人,只留下一位年迈的老大夫。他小心地将崔燕回放在榻上,那根金簪的簪头已经完全没入血肉,只余一小截在外面。
“需先拔出簪子,再止血包扎。”老大夫小心将崔燕回肩膀处的衣服剪开,然后将一些药粉洒在伤口上。
“唔……”崔燕回痛苦地呻吟一声,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汗珠。
楚聿深吸一口气,一手按住她没受伤的右肩:“忍一忍。”
老大夫他利落地将簪子拔出,崔燕回的身体猛地弹起,又无力地落回榻上。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楚聿迅速用准备好的干净布巾按住,力道恰到好处,既止了血,又不至于让她太疼。
紧接着老大夫为崔燕回上了止痛和止血的药。
折腾了这一番,崔燕回被疼醒过来又晕了过去。
素云在外面急得不行,从一开始崔燕回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就应该拒绝的。
楚聿盯着老大夫为崔燕回包扎好伤口,确认血已止住,呼吸也平稳下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目光落在崔燕回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
“这位姑娘虽出血过多,但未伤及筋骨,好生调养月余便可痊愈。”老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楚聿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大夫手中,“劳烦太夫了。”
见崔燕回情况还算稳定,楚聿才出来处理那个侍妾的事情。
素云见楚聿出来,忙急切地迎了上去:“殿下,我们小姐她……”
“她没什么大事,你进去守着吧!”楚聿说完素云立即冲了进去。
“那个贱人捞上来了吗?”楚聿阴沉着脸问道。
“王爷,人是捞上来了,但已经死了,经过初步确认的确是您府上那位侍妾。”侍卫躬身回话道。
“查清楚了没有,她为什么会到玉颜斋来,她传信之人是谁,跟崔家二小姐发生了什么?”楚聿一连串地问道。
“已经问过玉颜斋的店家,她说每日来店家的女眷太多,她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今早的确听见了二楼传来了争吵声,紧接着就有人跳了井。”
“那她身边的丫鬟呢?”楚聿眯起眼
“回王爷,那侍妾的贴身丫鬟已经不见了。”侍卫额头渗出冷汗,“属下已派人去她住处搜查。”
楚聿眸中寒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侍卫领命匆匆退下。
楚聿转身望向医馆内室,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素云正小心翼翼地为崔燕回擦拭额头的冷汗。
但楚聿知道,应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方才只顾着照看崔燕回,完全没来得及封锁现场,若真有人暗中布局,此刻必然已经抹去了所有痕迹。他眸色阴沉,转身走向内室,素云正守在崔燕回床前,见他进来,慌忙退到一旁。
“在玉颜斋,究竟发生了什么?”楚聿冷声问道。
“回王爷话,我们小姐在府上闷了许久,今日是特意来玉颜斋修面的。”素云道:“起先我是在门口候着的,也不知道小姐听见了什么忽然推开了隔壁厢房的门。”
“那位娘子像是受到了惊吓,跟我们小姐吵嚷了几句,小姐就想要带她去见什么人。”素云说着自责地看了眼崔燕回:“然后就看见那位娘子从头上取下簪子扎进了小姐肩膀,后面的事情很混乱,奴婢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跳了井,许是失足掉下去了吧?”
楚聿沉思片刻,看来还要等崔燕回醒过来才能知道琳娘究竟说了什么。
楚聿在床前守了她半个时辰,崔燕回才幽幽转醒。
崔燕回一醒来,就挣扎着起身:“殿下!”
楚聿赶紧起身扶着她:“躺着吧,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崔燕回有些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素云说你在玉颜斋跟人起了冲突,究竟是为什么?”楚聿问道。
崔燕回看了素云一眼,后者立刻贴心的退了出去,并关好了门窗。
许是要说的话有些急切,崔燕回不由得握住了楚聿的手腕:“殿下,城南的瘟疫……”
楚聿脸色一变,“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见她说殿下在城外关着什么人,并且早就捏着药方子不肯放出来。”崔燕回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知道不能在这样的地方说这些话,所以我便出面阻止了她,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暴躁,直接拿起簪子就刺向了我,她是殿下府中的侍妾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已经跳井淹死了。”楚聿平淡说完,看向了崔燕回的眼睛:“她说的那些,你是怎么想的?”
崔燕回摇摇头,“我不知道。殿下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殿下却竟然如此紧张,也让我有些怀疑了。”
“所以真的跟殿下有关吗?”崔燕回问道。
楚聿叹了口气,没有直面的回答她,只是问道:“你会帮本王保密吗?”
崔燕回脸色本就苍白,一双眼睛更是震惊:“殿下,你疯了吗?”
楚聿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好半晌,崔燕回才像是认命地问道:“那如果我没有办法保密呢?”
“那今日玉颜斋的人,包括你跟素云……都会死。”楚聿冷声道。
“燕回,你一向聪明。”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崔燕回垂下眼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知道了。”崔燕回说完扭过头,不再看他。
楚聿忽然伸手,抚摸着崔燕回的发丝:“你好好休息,晚一点本王会派人送你回去,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府上休息。”
崔燕回明白他的意思,她要想安然活着就必须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