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棠瞅了一眼那个编织袋，看起来挺普通的，鼓鼓囊囊的，从外观上看，里面的东西种类应该不少。
要是只有一个袋子，高启棠肯定会想办法找些仪器检查一下，毕竟他以前收过不少类似的包裹。不过，这不是还有信嘛。
他拿起信看了看，就是个普通的信封，既没有邮戳，也没有寄件地址，封口是用胶带粘的，不是那种传统的火漆封口。他摸了摸，感觉里面平平整整的，很薄，估计就是普通的信纸什么的。
想了一会儿，他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好的信纸，字数不多。高启棠刚看了一眼开头，就赶紧收了起来。
“东西放到我办公室吧。”
“好的。”
……
高总您好，我是杨建：
特别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知道，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您不仅帮了我，还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通过和徐忠搞好关系，得到了支持。
说实话，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就算我现在当了支队长，我也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能帮到您。
但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做个好警察，努力往上爬！
袋子里是我的一点心意，没什么值钱的，都是我妈老家种的土特产，虽然不贵，但很健康。
谢谢！
这封信很短，是杨建亲手写的，字迹挺工整。
这是什么？
证据呗！
说白了，杨建就是故意把信送过来的，想着万一哪天高启棠真找他帮忙，这封信就能让他服服帖帖的。
其实，这也是杨建故意玩的一手，就想表明个态度：我没忘您的好！
“这世上还真没傻人呐。”高启棠笑着摇摇头，打开蛇皮袋一看，全是农产品。
有炒好的花生、板栗，还有新鲜蔬菜，尤其是那几个还带着泥的萝卜，八成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
瞧着这些东西，高启棠忍不住感叹，杨建送礼真是一把好手。
要是送什么贵重玩意儿，高启棠反而会瞧不起他。刚当上支队长，能有多少积蓄？这时候要是能拿出贵重礼物，那前途可就堪忧了。
反倒是这些农产品最贴心，特别是杨建还特意说这是他母亲种的，这就显得特别亲近和信任。
他剥开一颗板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嗯，真甜。”
说完，他掏出打火机，把那封信给烧了。
看着信在烟灰缸里化为灰烬，高启棠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曾明确表示，不需要杨建做他的眼线，也不指望他干什么。
所以，什么把柄之类的完全不用担心。
再说了，他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
杨建在给高启棠送礼，也有人给杨建送礼。
送礼的人可不少，有上级也有下级。
杨建挺会来事，基本上都收了，但他会记下每个人送的什么，值多少钱，然后找孟局，让警局财务把这些钱原价加到那些人的工资里。
这是高启棠教他的招儿。
同事们可能不太喜欢太古板的领导，但上级肯定会欣赏这种做法。
同事们拿到额外的钱后，也会明白他的心意。
这种方法算是两全其美了。
只有一个特例，杨建收了安欣送的东西，也没退钱。
安欣送给他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其实杨建脸上的伤早就好了，你说，安欣是不是糊涂了？
不过杨建没往心里去，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安欣大概觉得自己挺傻的，别人升职，你送药膏，这不是盼人家倒霉嘛？于是提出请他吃饭。
杨建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饭店，还没聊几句，气氛就尴尬了。
主要是安欣问：“你和高启棠到底什么关系？”
“真的没什么关系。”杨建放下筷子，苦笑着摇头，“我就见过他一回，而且，说起来，你见他的次数还比我多呢？”
“呃……”
这下可难堪了。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杨建反问，“我找他是买情报，他干的就是这行，而且能力强；你找他干什么？”
“我……”
安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是找他聊感情吧。
再说了，高启棠那小子其实给他透露了不少内部消息，他能坐上支队长的宝座，高启棠的功劳可不小。
这会儿，他甚至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赶紧摇摇头，一脸认真地盯着杨建：“我知道你是位正直的警察！但我得提醒你，高启棠这家伙可不是善茬。”
“我明白，他手里攥着那么多警方不知道的秘密，随便揪出一个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对头！”安欣猛地一拍桌子，“那你往后就别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我会见机行事的。”杨建应了一声，“安欣，我也得提醒你，咱们是警察，说话办事得有凭有据。”
高启棠靠着贩卖消息发了不少横财，手里的情报多得能堆成小山，但咱也不能随便给人定罪。在法律没判他有罪之前，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
“你……你倒是表个态。”
“得了，不跟你多废话了。”杨建站起身，“蒋天那事已经摆平了，咱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京海的网络环境好好整治一番。我手头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没空在这儿跟你磨牙。”
杨建往前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安欣，你确实是位好警察，不过我这当警察的年头可比你长多了，办案经验也比你丰富。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去识人断案。”
说完扭头就走，连个回头都没给。
望着他的背影，安欣一口气闷了一杯酒，好一会儿都没吭声。
七月底，学校都放暑假了，天气也是越来越炎热，街道两旁的景色愈发迷人。
中午那会儿，高启棠和高启盛在一家小饭馆里闲聊。
“来了没？”
“别急，你以前没见过她，知道不？”
“知道，知道。”高启盛大口喘着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高启棠皱了皱眉，看他这样子简直是一塌糊涂。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周的紧急培训到底有没有用。
正想着呢，饭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留着齐肩的短发，化着淡淡的妆容，看起来小巧玲珑，很是可爱。她穿着一袭浅蓝色的连衣裙，既不妖艳也不土气，恰到好处。
姑娘进门后环视了一圈，看见高启棠他们，立刻绽放出了笑容，挥手打招呼。
高启棠也冲她挥了挥手。
这位姑娘，正是邝敏。
“不好意思，我对这儿不太熟，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
“没事，我说要去接你，你说不用。”邝敏坐下后，高启盛起身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
“谢谢。”邝敏点了点头，看向高启盛，“你是……你应该是二哥吧？”
“没错。”
两人算是认识了，接着就开始点菜、瞎聊天。
主要是高启棠和邝敏在聊，高启盛偶尔插上两句，整个过程平平淡淡，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火花。
吃完饭，高启盛忽然说道：“小棠，邝敏，那个……我待会儿要去参加个无人机试飞活动，那我就先撤了哈？”
“嗯，你去吧。”
高启盛刚打算起身离开，邝敏突然眼睛一亮：“嘿，那是不是无人机？”
“对。”高启盛点着头回答：“你对这个有所了解吗？”
“还算是知道点儿。”邝敏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觉得这可能是未来科技发展的一个热门方向，各行各业都能派上用场。”
“英雄所见略同。”高启盛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兴奋：“我也这么觉得，无人机肯定是国家重点发展的高科技。无论是军事打击、地图侦察，还是民用的拍摄美景、喷洒农药等等，都能大显身手。”
“你说到点子上了，还得考虑无人机的承重、电池续航，还有摄像头技术呢。”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以后不管是显示技术还是材料科学，都会越来越厉害。”
“确实。”邝敏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你参加的这个活动，是对外公开的吗？”
“不是。”高启盛摇了摇头：“是邀请制的。”
“这样……”
邝敏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这时，高启棠开口了：“要是你感兴趣的话，让小盛带你一块儿去瞅瞅怎么样？”
“真的可以嘛？”
高启盛有些为难地看向高启棠，高启棠则说：“不就是些商业机密嘛，你们那些破无人机，在天上飞两圈就掉下来了，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小棠，那是因为材料和电池技术还不行，再说上次你跟我去的那个，就是普通无人机爱好者的聚会。这次不一样，都是大公司研发的高端产品，你不懂。”
高启盛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看着高启盛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高启棠真想给他一脑瓜崩，这家伙在这儿装傻呢，他还真当真了。
“行行行，我不懂行了吧。”高启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就当给我点儿面子，带她去玩玩。说实话，要不是我事先不知道，哪用得着你带她去。”
“不用不用啦。”邝敏连忙拒绝：“我下午打算去海边逛逛。不过高启棠，你对无人机真是一窍不通，你说的那种飞几分钟就掉下来的，基本上就是儿童玩具。现在的无人机续航能达到好几个小时，还能承载上百公斤的东西，甚至配备了高清摄像头和卫星定位呢。”